(44)复读，走进林山寺

文|陈惠芳

第一次高考，放了一个空炮。痛苦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上下邻居都睁开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我：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就不行了呢?一连几天，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家里人并没有责怪我。关于复读的“家庭会议”在一个凉爽的秋夜进行。爸爸因工作繁忙而缺席。会议一致认为，高考失手主要有以下客观与主观原因：一，选择科目错误，不应该进“理科班”。二，流沙河教学质量不行。三，经验不足，过于自信，也过于紧张。四，高考难度偏大。会议决定，立即转学，到宁乡六中复读。此事由大哥具体落实。

散会之后，我跟大哥在晒谷坪上谈心。大哥是第一个深受失学之苦的人。现在，政策好了，环境宽松了，绝不能轻易放弃上学的机会。宁乡六中是一所有名气的中学，我们都俗称“林山寺”。要进林山寺复读，难度很大。成绩好倒在其次，关键是要有关系。

此后，大哥忙乎开了，到处打听消息。真是天助我也。我大姑姑的大女婿姓谢，就在林山寺当数学老师。这一下找到门路了。亲戚之间也要讲点礼节。妈妈准备了一个“包封”，让我与大哥到大姑姑去一趟。到了大姑姑家，说明了来意，大姑姑满口答应了，还说亲戚朋友理应帮忙。大姑姑拉着我的手说：“不要灰心。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不久，谢老师亲自到了我家，爽快地说：“没问题。报名的时候找我就行了。”到流沙河中学办了转学手续，我顺利地进了林山寺。

林山寺离家很远，大概20里。校门两边各有一棵大樟树，是香樟。庭院深深，很幽静。更重要的是，师资力量很强。这次高考，就考上了20多个。数学是我的弱项。谢老师成了我的数学老师，又是亲戚，真是如鱼得水。谢老师经常给我“开小灶”。我开窍了。数学成绩一下子就上去了。

住在林山寺，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走在厚厚的落叶之上，我遥想着一年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