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虎形山日记

2018-07-22 09:04:38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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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形山日记

作者丨陈惠芳

(隆回县虎形山乡花瑶山寨梯田。图片来源:湖南日报社新闻影像中心。韩烈生 摄)

瑶乡众生相

此次“湖南作家瑶乡行”采风团,由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潭谈带队,到了隆回虎形山。一项重要的活动,就是给瑶乡的孩子们赠书。书不是很多,但相当珍贵。因为是作家们的亲笔签名本。

这个采访团阵容精干而强大。除了谭谈,还有石光明、阎真、姜贻斌、何力柱、方雪梅等。当然,还包括出发前匆匆理发而来不及“刷漆”的白发老头,即本人。

谭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作家,为人极为谦和。印象最深的是四件事:

一,上个世纪80年代,以《山道弯弯》奠定文坛地位。

二,创办“爱心书屋”,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

三,主编“文学湘军”大型系列丛书,影响很大。

四,一口涟源家乡话,几十年持之以恒。

作家圈内,都说谭谈像个农民。谭谈笑而纳之。

这次来虎形山,谭谈兴致很高。早睡早起身体好。他居然4点多钟就起床散步。但出了一点小意外。今天清早散步时,露水重,走过一块长条木板时摔了一跤。向虎形山出发前,他搂起裤脚给我们看。脚杆子涂满了紫药水。谭谈说,没问题。

谭谈是老人,更是硬汉。爬山时总是冲在前面。他是矿工出身。

在虎形山,我们看到了两个场面:一群孩子坐在门坎上,向我们露出天真的笑脸。门坎之下的公路,走过来一位背柴的老人。我们前去问候,但听不懂她的话。当地人说,她已经90岁。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头一酸。孩子们挥着手向我们告别。他们还小,但也会慢慢长大,也会慢慢老去。他们的结局又会怎样?他们会走出这座大山吗?

还有,那位整理烤烟叶的老人,那位为我们用长竿钩落小梨子的瑶胞。那两个在小学旗杆台上玩耍的孩子,那些深藏于虎形山中的瑶胞,他们还会怎样呢?

大托观巨石

虎形山瑶胞非常热情,我们一行被当成贵客。

赠书仪式结束后,我们驱车来到大托村。这是一个海拔1500余米的高寒山区。当地人告诉我们,“大托”原名“大坨”。什么意思呢?就是好大一坨的石头。

好大一坨的石头到处都是。山顶上是,山坡上是,路边上是,河道里是,连稻田里也是。

更为惊奇的是,大托村那面巨大的石壁,被当地人称为“石瀑”。

今天天晴,没有下暴雨。假如下暴雨,石壁上的水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

今天天晴,依稀可以看见水流冲刷的痕迹。深蓝的天空之下,这些水痕闪闪发光。我对石光明说,真像大山的泪痕,也有点像我的白发。石光明一如既往地夸我:不愧是诗人啊。是的,我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诗人了。

石瀑不动,水流千古。动态是美,静态也是美。

我们身边也有一块刀砍了一般的石壁。四个花瑶姑娘敏捷地走了上去。几乎笔直的石壁,她们连手都不要扶。我看了看,犹豫着上还是不上。作家们已经喜滋滋地跟花瑶姑娘合影了。

看他们美的。形势逼人啊。我只好变成四只脚,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最后还要人家拖一把。

除了巨石,大托村的梯田也有韵味。远远地望去,确实像指纹。

花瑶拦门酒

观赏了巨石,凝视了梯田,我们就在大托村一处“农家乐”吃饭。

清一色的土菜。我们还吃到了一种从来没有尝过的野味——竹虫,也就是长在竹子里的虫。当地人说,竹虫极为稀少,难搞。

正吃得嘴上流油,作家们被及时地告之:接下来,进花瑶古寨,要喝拦门酒。晚餐时,花瑶姑娘唱一首歌,喝一杯酒。

这个问题相当严重。再大的酒量,也会被喝翻。作家们紧急与虎形山“地头蛇”协商,达成妥协。拦门酒喝一碗米酒,晚餐时用啤酒替代米酒。

啤酒也是酒啊。我还是担心。

先登崇木凼。崇木凼不是凼,而是一座山,一座遍布古木的花瑶古寨。登山时,便有几位花枝招展的花瑶姑娘迎接。

哎!奇怪的是,没有拦门酒。山顶上飘来一阵阵雄壮高亢的歌声。当地人告诉我,这叫“花瑶呜哇歌”。

登至山顶,我大吃一惊。唱“花瑶呜哇歌”居然是四位老艺人。其中,一位年近80岁。山顶上还散坐着几位挑花的花瑶大妈。

走下山坡,有一块空坪。能歌善舞的花瑶为我们表演。而后,美丽的花瑶姑娘排成一长溜,各自端着一碗米酒。不喝不让过。

那就喝吧。我瞟了何力柱一眼。他左躲右闪,还是被灌了一碗。我发现他脸上的颜色越来越浓,已经无限接近花瑶的服饰。

喝了拦门酒,在公路对面的一处山坡上,花瑶青年男女进行“情歌对唱”。如同诗歌接力,作家们也要参与。结果,谭谈、石光明、姜贻斌、方雪梅被弄到了中央。作家们的表现方式五花八门,引得哄堂大笑。

晚餐在一所小学内进行。天凉了很多,我们加上了衣服。花瑶姑娘果然鱼贯而入,七八个。三次集体合唱,我们各喝三杯。然后独唱,其他应和,我们轮流喝。天凉,啤酒也是凉的。好在花瑶姑娘手下留情,没有把我们灌成大花猪。

精彩不断。花瑶篝火晚会,火龙飞舞,又唱又跳。所有的人都绽放着激越的心花。

2012年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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