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双凫镇上粟江村,看沩江东去,芳菲尽绕

2018-07-12 10:46:30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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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凫镇上粟江村

作者丨胡雅婷

(本文配图均由作者拍摄)

迴龙山与沩江之间便是粟江村。

穿竹林,过民居,渡石桥,趟野地,随着村道的延伸,不知不觉来到了粟溪之畔。发源望北峰与乌牛山的粟溪比起水流滔滔的沩江,它以清泉涓涓,曲于飘带更具秀色。

抬头望去,南楚灵山逶迤而待。相传的香客如织不知去了哪里?儿时见过的长膝跪拜的信者没有了传人。低头之处,前人描述的粟溪风景与人文被六九年的特大洪水劫难一空,终已是人去楼不在,船走河孤寂。

粟溪与沩江的交汇处,回湾已隐入芦苇丛,剩下狭窄的水面容水鸟栖息觅食。一个客商云集,热闹繁华的粟溪铺只留下断墙根微微露出坚实的痕迹。仿佛看到沩江东去,水路畅通,往西去的茶马古道打这里经过。

由于“回龙山的烛”历来与“南岳山的香”齐名,名闻遐迩的白云寺引来了益阳、湘乡、新化、桃江等地络绎不绝的香客,他们云集于此,从粟溪经观音石上回龙山,去到白云寺祈福。

时日沉淀,致使这个回湾两岸成为沩江中游的商贸中心,物资集散之地,人们将船只穿梭来往,千帆竞发的港口称为粟溪铺,它便成为名山门户,迎接各方商贾香客的港口驿站。其中的潘家大屋相传有九进十三横,占地50多亩,厅堂院舍上百间,院内古木参天,浓荫密布,亭台水榭,芳菲尽绕。

今非昔比。

粟江村境内的沩江段,双凫大桥、双凫新大桥、余回大桥三桥从对岸飞奔而来,X097县道贯穿全村,硬化路面已抵各组,粟江人出行十分便利。

粟溪古镇遗址所在,大堤已修成了观光带,路面铺上了整齐的地砖,像一条红色的飘带穿行于绿野。两岸被勇敢的创业者承包后打造成了种养结合的水域,当盛夏来临,荷朵悄悄将头抬出水面,露出粉嫩的脸,浮萍安静地仰望着她们。高压电塔扛着粗壮的电线,张开大腿立于山水之中,一柔一钢,在水天一色里描绘新农村新气象,而收获者荡着小舟打捞起一网又一网的鱼虾。

从迴龙山上俯瞰粟江村,无数的大小珍珠散落在绿野,与田园、村舍相间。大池塘,碧水连天,鱼群在水面荡弄涟漪;小池塘,芦苇伸出无数小脑袋在水中引颈而歌,小水鸭、大白鹅在浓荫下追逐嬉戏。远处巍峨,近处时而丛林尽染,时而村道如织,时而梁道飞檐,时而村舍聚集……远远近近的山丘错落有致,转过一弯,又是一世界。偶然的一处,视野开阔,一马平川之势,夜里灯火所及,像与天边的星空连接在一起。

文人笔下的粟溪多以描述古老的粟溪集镇上那些药业经营、磨坊制作、南杂百货、木竹集散等几大商业,主要的业主有“谦豫”、“民生”、“张仁泰”、 益寿堂”等十多户商家,他们经营粮油、陶器、南杂百货、生资、药材、煮酒熬糖、磨坊加工,另有屠宰、陶瓷、白铁、铜铁铺匠、理发、旅社、饭店、餐饮等商业铺面。集镇60多户人家,户户经商从业。

深得传承的数全国老药工代表九十四岁的喻伯藩老先生。喻先生随喻父在粟溪以商发家,十五岁起从业药行,终以致力于中草药研究与开发。他著有《喻伯藩中草药经验选方》与《常用中药鉴别浅谈》,在过去的几十年,他的专著一版再版,深受业内人士与中草药爱好者的喜爱。

喻家注重制作加工,使得“益寿堂” 成为宁乡境内从事药业批发零售的知名品牌,喻老在继承父辈的产业上,研发了“八珍保健茶”,由女儿喻文定接过他手中的棒子,在双凫铺镇上继续将喻氏企业发扬光大。

喻老将近一个世纪的生命旅程用一本《凡人旧事》陈述,此书记录下他坎坷而非凡的一生;记录下喻氏家族在粟溪古镇上的浓墨重彩。

当我进入他的家中,喻老正在书桌前记录为妻子研发的药方,而他八十多岁的妻子在另一个房间习贴,墨香充盈着这座小院。

在这样清宁恬静的山水里,有一处独特的风景。金红墙砖,不锈钢窗格与护栏的三层楼房立于泥鱼塘一侧。在每天清晨的霞光里,嘉丰幼儿园迎接着村里的小天使们。撑起这道靓丽风景的是土生土长的粟溪人潘玄夫妇。潘玄园长在东莞任教三年,后想回父母身边工作,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如愿。

她突然有个回乡办学的想法。“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这么大的乡村没有一个幼儿园。她凭自己的专业与对幼教工作的喜爱与父亲一砖一瓦地把教室整理出来,从最初的十八个孩子,一个班一间教室到三个班九十多个孩子,她一鼓作气,新建了这栋三层可容纳二百个幼儿的独立园所,在硬件设备与师资力量上她下了苦心,她要让村里的孩子像城里的孩子那样拥有良好的学习与成长环境,要让他们喝到更洁净的水,呼吸到更新鲜的空气。

人说粟溪人爱唱戏,爱看戏,称粟溪是“戏窝子”,难怪境内的莲花山观音阁搭建了戏台。

我正悠闲地辨认村道上的各种奇花异草,道路拐弯处传来二胡独奏,便前往一探究竟。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在路边拉着二胡。我的突然靠近使得他停了下来,如此一来,我便能细微地了解他,了解他与粟溪。

在交流中,认识了这位骑摩托车行走天下,见识广,豁达的王炳兰老人。他自学乐理,与一帮粟溪花鼓戏迷常聚到一起,不喝酒,不参与赌博,空余的时间便骑着摩托车与票友们寻乐。下午的时光,他们各自携带乐器,在我落脚的农家前坪开锣了。他们唱戏,自有讲法,以二胡为武,唢呐为文,两支唢呐排在二胡两边,唢呐之口对着鼓手,便于他掌控节奏。大姑娘们唱起了花鼓戏,扭动腰肢,青春一样的年华仍在她们身上跳跃。群众自发地围观欣赏,对于地花鼓,连小孩都略懂几分。间闲时,他们便围着鼓击打起来。

另一种风景像行云流水。

它隐于无形,却是建设家园的生力军。没经深入调查,初略了解粟江村的北大、清华、复旦毕业生有不少,且有家庭的双子皆为高材生。自小家贫的陈立民,一生之中,能养的牲畜都养过,可种的作物都种过,夫妻后来靠养殖鱼苗培养出俩个大学生,其女儿取得南京大学研究生学位、德国研究生双硕士学位,其子为医疗器械研究工程师。

不管怎样,粟溪的辉煌已成为过去,在这土地上,粟溪人不应遗忘祖辈与大自然抗争的经验,从天灾中走出的粟溪人,更应有临危不惧的精神与互助互爱的仁心。

粟江在双凫,乃至宁乡的地位远不应是目前的样子,失落了粟溪的双凫铺,也就失落了一个时代,一段辉煌。

从沩水之运的衰败,粟江村人应看到以水为源的前景。对于只有土地的粟江村,应创造有识之志,有家乡情怀的粟溪人扎根家乡的政策,促进乡人利用休耕,兴修水利,将原有的沟渠疏导,进行纯生态种养,引进生态环保项目,恢复沩江段、粟溪流域的鱼类资源,打造以生态休闲、水上娱乐等项目,联合上游,苦守几年,修成正果。

2018.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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