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人间自有真情在

2017-11-01 10:50:40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字体:【

人间自有真情在

文丨胡雅婷

(一)

如果没有洪灾,我不会去这个地方,也不会认识他与他的家。

老粮仓金洪村龟山组。夏平筒老人,七十一岁。

来这里,最后要步行两公里。

遇见他时,他正在清理塌方,挥着刀砍掉横在路上的树木。夏爷爷年过七十,身板硬朗,腰不弯背不驼,说话宏亮清晰,可见年轻时样貌出众。

天气炎热,上万立方的泥石流将通往外界的路截断,山村更显孤远,我们只好走田埂绕行。

来到他家,让我想起街头流浪的人与他们安身在桥洞木棚之所的家,脏乱简陋,这里也是那个样子,只是堂中多了一幅棺。

简短的交流得知老人有一妻,三十来岁坐月子时,忽见床头蚊帐外有一熟悉的已死之人向她扑来,这一惊吓,她再也没清醒过来,一疯三四十年。后来我查了相关资料,属于生育后体虚产生的幻觉,医治不及时便会落下精神疾病。

没有见到他妻子。听说她大多时间都躲在一处发呆,直到饿了才出来。老人带我屋前屋后找了个遍,也不见她身影,有可能躲进了后山。我感到毛骨悚然,生怕她从哪个角落向我扑来。

大白天,屋内黑暗,四处堆满了废物,她捡来的东西不能扔,扔了会引发疯病,稍不留神就会跑进池塘,跑得不见踪影。

听说有三个女儿,都已成家,有个远嫁,家境都差。

精神病患者寿命一般都不长,在夏爷爷的呵护下她能步入老年,已是奇迹。这几十年生活有多少甜蜜可以回味?又咀嚼了多少苦涩?外人岂知滋味。

对生命不离不弃,顽强地活着,兴许他为她活着。

(二)

认识欢歌与想姐已有些时日。户外朋友中有很多夫妻,他们是特别的一对。

欢哥中风留下后遗症,行动,语言与智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对此病我感同身受,外公与姑父都因此病长年依靠轮椅生活,不能自理,后来父亲也遭遇二次,幸而医治及时,尚能行走与自理。

有一次在街头遇见欢歌,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独自上街,因而有点担心他找不到回家的路,跟随他进了家门口的巷子才离开。后来了解到,他能在附近走动并进行简单的购物,只是不能语言表达。

常见想姐带着欢歌出行,一起走户外,去爬山,让他加强锻炼,促进恢复。她背上食物与水,紧跟其后,生怕他有闪失。一路上将水果与水递给他,保持在她的视线范围。如果是夏天,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汲干欢歌背上的汗,动作轻柔。生过大病的人,性格大变,多数像个小孩,吃穿睡都得劝与哄,有时还得骂一骂。便可见到想姐面含微笑声带嗔怒:“你能不能乖点啊!天气这么热,慢点跑。”

他们在我主持的节目中十分默契,欢哥语言表达有些障碍,妻子唱歌时他打节拍很给力。大家要他向妻子献吻表示感谢时,他握住妻子的手深情注视,却不好意思吻给我们看。当他们歌唱的时候,欢歌知道自己唱不好,腼腆地看着妻子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得到回应,他才有自信,也才安心。

四目相对,痴迷而热烈,仿佛千年不厌,万年依旧。

(三)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而夏老没有放弃疯病的妻子,想姐没有放弃中风的丈夫,生活中一定还有很多像他们一样不离不弃的夫妻、恋人与朋友。

真爱有几,出自各心。相信爱,坚守温情。

要闻速递

专题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