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拿山
文丨胡雅婷
去看汉拿山，无非是想看看别人心中的神山。
它是韩国人心中的神山。它是韩国三大名山之一，南韩最高的山，在济州岛任何地方都能看见。有这样一种说法“济州岛就是汉拿山，汉拿山就是济州岛”，从飞机上俯瞰，它像一枚蛋。
初春，冬雪未醒，远见它戴着洁白的帽子，不时舞动轻薄的纱巾。从山下仰望，雾气从各个山口升腾，不停地变幻形态，待你目涩，这些雾气又像钻进了山中，不见其踪，忽地又从哪里冒了出来。这让我想起昨晚在汉拿大学观赏的表演。
这是一场集魔术，绘画、舞蹈、哑剧的盛宴，艺术家们将这些艺术糅合在一起，不停变幻装束与舞台格局，化妆成小丑等喜剧性人物进行表演。现场绘画打乱平常绘画的模式，倒着画，插入画，截段画，然后重组，画面生动，趣味性强。将绘画融入舞蹈、哑剧与魔术中，编排细腻、丰富，表演娴熟、承接自然，变化多端，可见艺术家们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节目滑稽幽默，引得观众时时哄堂大笑，掌声雷动，高潮不断。
汉拿山也是一个极佳的魔术师，无时不刻在发生改变。置身其中，我被汉拿山的雄伟壮丽与丰姿卓绝吸引，征服它的欲望越演越烈。
土生土长的济州岛美女导游金智善，身材高挑，皮肤细腻，是我在韩国所见为数不多不化浓妆的女子，大概因为每天要与中国游客相处，避免生疏。尽管如此，仍无法掩盖她的济州岛气质，这样的气质与济州岛上的一种松树吻合。
松树叫汉拿松，从入住的海边酒店到汉拿山之巅，它无处不在，到济州岛见到的第一种植物。到达济州岛时，已是夜晚，迎接我的是它、归巢的海鸟与慵懒的海风。
清晨，透过落地窗，酒店花园全是它的影子。头压得很低，树干粗壮，树皮嶙峋，叶层厚实。直短粗是汉拿松松叶的特点，以至松枝是一把绝好的小扫帚。海岛植物为适应环境自我调节成了武大郞的样子，正如人在不同的环境下修炼出不同的个性与品质。这种品质，汉拿山与汉拿松如出一辙。风靡大陆的电视剧《大长今》中的人们也这样走进我的脑海。
金智善温婉清脆的音色一流动，汉拿山便活了起来。
神秘莫测的汉拿山，意为“能拿下银河的高山”。它巍然耸立于济州岛的中部，代表济州岛的名山，又称瀛州山。被指定为国立公园，周围分布着几百座寄生火山山峰(当地语为“奥陵”)。
从不同的角度所看到的山势各不相同，随季节的交替千变万化。在汉拿山脚下，从诗经中走出的芣苢与布谷鸟在这里会合，我像见到了亲人。
山顶因火山爆发而形成的直径五百米的火山湖白露潭，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神仙在汉拿山偷看仙女们沐浴，被玉皇大帝发现，于是被贬成白鹿，守护此地，因此这里名为白鹿潭。
爬到火山口，沿口岸转一圈，济州全岛尽收眼底，如同沿海岸公路绕岛一周。站在这里，极高致远。山峦叠嶂，海面辽阔，鹰云齐飞，海岸线曲折迂回，浪花一层一层归来又别过。济州岛这枚鸡蛋，一头朝向中国上海，到上海的距离与到首尔的距离相差无几。
山上不同的高度生长不同的植物。济州寒兰、珠朋、汉拿松耳草、天然香草等只有济州岛才有的珍稀植物。兴许因导游是女子，她一路更细节于讲花花草草。还特意将济州寒兰向我们指认。寒兰在中国品种繁多，而济州寒兰修长的茎身，纤秀的花瓣，素色之模样更令人又怜又爱，酷似青瓦台前古皇宫里从光化门走出的皇妃。
导游聊得更多的是岛上的女子，他们戏称岛上有三多：风多、石头多、女人多。在济州岛能见到的以女性居多，男子大多离开岛上另谋职业，现在的海女也很少了，只有一些上年纪的海女，大多在各景点表演。她们不带供氧设备，在水下连续工作好几分钟，进行捕捉海鲜，练就了特殊的本事。
走过茂密的树林和石阶，从海拔1200米到山顶是一片高山草原，不时见到这里的真正主人，悠闲自得的野鹿、小狸子，让人恍若步入世外桃源，又似乎到了长白山下。而此处，海风在汉拿松枝头鸣起了长笛。
时下，景区限制，我们只能走俄里口、瀛实、星板岳、观音寺路线到海拔1500米处。山顶白雪覆盖，油菜花和樱桃花开遍山腰和山脚。我更渴望在夏季走近它，想像眼前瀑布飞流，溪谷幽深，便可下水一探火山岛遗留的秘密。
沿前人留下的山路向上攀，众多景致让人一再驻足，或野花灿烂，或林木葱郁。随着海拔的升高，同时领略温、热、凉、冷的四季气温。
汉拿山面积虽不大﹐但有渔村﹑农村﹑山村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农村以农业为中心﹔在渔村以捕鱼或潜水捕鱼为主﹔在山村开垦山地种田或在汉拿山采取木耳来生活。农产品主要产黄豆、大麦、小米、荞麦、旱稻等杂谷，几乎不产稻子，故在韩国几乎不用粮食酿酒，喝窖藏陈酿是中国人世代引以为骄傲的奢侈品。韩剧中，浪漫的喝酒场景，诱惑我们跑到首尔大街去喝烧酒，喝的是勾兑的白酒。
这里的柑桔很有名，栽培始于三国时代，与鳆鱼一起献给王。虽是没有尝到鳆鱼，从导游的描述中，不知不觉吞咽起口水。而柑桔因岛上降雨量多，土质含矿物质多，吃起来甘甜多汁。
被称为“神之山”的汉拿山温暖宁静，外显女性的温柔之美。而它所有的部位紧致有序，表现得坚韧顽强，内带严峻的男性气质。终是没能征服它，稍许遗憾。
（2017/2/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