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帝(下)丨第十三章 安抚

2017-04-25 16:21:53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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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帝(下)

作者丨杨友今

第十三章 安抚

巡哨慌慌张张跑进金顶大帐,禀报道:“唐军离咱们愈来愈近了,正在抢占有利地形。”

“小人,小人,”颉利暴跳起来,“不诚实的小人!”

侍从一齐拥进帐内,拉着颉利往外跑:“快,快跑,唐军就要冲到门口了。”

“咱不走,”颉利扭着青筋勃起的脖子,“哪儿也不去。你们走吧,逃到哪儿算哪儿。”

“不。大汗,保命要紧。只要有草场,不怕没牛羊,咱们还可以东山再起。”

侍从把颉利扶上千里马,在马臀上狠狠抽了几鞭,马载着主人奔跑起来。颉利逃出大帐,部众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四散逃离。

唐军前锋如入无人之境,闯进大营,在苏定方的带领下东砍西杀,杀得突厥人仰马翻,溃不成军。李靖主力大军赶到了,和苏定方联兵,又杀了一气。突厥土崩瓦解,唐军杀敌一万余人,俘虏男女十万余人,掳获牲畜数十万头,金银财宝无数。军卒推出一盛装妇人,李靖问明是义成公主,下令斩首。将其子叠罗施关进囚车,解送京师。

颉利带着一万余骑逃出阴山,打算横穿沙漠,去西北潜伏下来。李世勣在碛口布防,挡住了去路,突厥兵马犹如惊弓之鸟,心有余悸,不敢闯关,颉利属下的酋长各自率领本部部众向唐军投降,突厥军马再度溃散。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颉利谋算改道投奔苏尼失,暂且安身,然后再投奔吐谷浑汗国。当初,始毕可汗重用启民可汗的舅父苏尼失担任沙钵罗设,管辖部落五万家,在灵州西北设立牙帐。颉利政局混乱,惟独苏尼失部落没有二心,突利归顺唐朝后,颉利改封苏尼失当小可汗,因此苏尼失收容了颉利可汗。李世勣不战而胜,俘获五万余人,班师回朝。

唐朝开拓疆土,南自阴山,北到瀚海沙漠群。远征军用不封口的告捷文书,飞快向朝廷奏报胜利的消息。

李靖奏凯班师时,檄令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追捕颉利可汗。李道宗领兵进逼灵州,贻书苏尼失,限令交出颉利。颉利看到气氛不对头,带着身边的几名亲骑趁雪夜昏暗逃跑,藏到了荒山野谷中。苏尼失畏惧唐朝的军威,急忙派骑卒顶风冒雪追寻,抓回了颉利。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率军包围苏尼失的营帐,俘获了颉利,押送长安。苏尼失部落归降,瀚海沙漠以南,遂无敌人踪影。

李世民感到无比的欣慰,神采飞扬,面容如同晴空的蓝天飘浮着白云,又像初夏东升的朝阳一样光辉灿烂,率文武百官御顺天门楼,大肆铺张,大量陈列各种宝贵文物器具,张扬威仪,召见颉利。他当面历数颉利的罪状,严辞斥责道:

“你凭借父兄的遗业,骄奢淫逸,自取灭亡,罪状之一。不断跟我大唐结盟,又不断叛盟,罪状之二。恃强好战,涂炭生灵,致使暴骨如莽,罪状之三。践踏我农田庄稼,掠夺我国人口,罪状之四。朕原宥你的罪过,保存你的社稷,而你却迁延推辞不肯来朝,罪状之五。然而,念及你自渭河便桥结盟以后,没有大举入侵。仅凭一点,饶你不死。”

“罪臣一错再错,错上加错,罪该万死。”颉利低头认罪,流出了眼泪,“皇上以宽大为怀,留下臣一条性命,臣当告诫子孙,千万别与大唐为敌。”

李世民诏命太仆寺安置好颉利及其眷属的起居,把他一家人养起来,供应丰厚的食物,感化他改恶从善。

太上皇李渊听说生擒了颉利可汗,喜不自禁,欢快地说:“汉高祖曾被匈奴围困在白登城,不能报复泄恨。而今朕的儿子能一举剿灭突厥,我把社稷托付给适当的人,还有什么忧虑!”

“太上皇传位给皇上,君臣事同鱼水,共理天下,才四年多时间,就翦灭了东突厥。真不容易!”宇文昭仪附和说。

“朕要把皇儿和贵戚大臣们召集到一起,共同乐一乐。”

李渊召唤李世民和萧瑀、陈叔达、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王珪、魏徵等十几位显贵大臣,以及诸王、王妃、公主和驸马等,在凌烟阁摆设酒宴。酒喝到高兴处,李渊弹奏琵琶,李世民翩翩起舞,边舞边唱道:

绝域降附天下平,

八表无事悦圣情。

云披雾敛天地明,

登封日观禅云亭,

太常兵礼方告成。

众人都起身敬酒祝贺,兴高采烈,流连忘倦,直到夜深才散。

东突厥汗国灭亡,其部落或者投降唐朝,或者北附薛延陀,或者向西投奔西域。降唐的达到十万户,人数众多,如何安置他们,成了一大难题。李世民也深感棘手,拿不定主意,决计召集廷议,广泛征询见解,集思广益,以求妥善处理。

今天是常朝,比每天“御门决事”的礼仪隆重。五更前,黎明的曙光刚刚揭去夜幕的轻纱,五凤楼上传出了第一通鼓声,六只大象由锦衣卫押着身穿彩衣的象奴牵到了顺天门前,分成三对站立在门楼两侧,同锦衣校卫一起肃立不动。五更过后,二通鼓响,朝臣们陆续进入顺天门,都到两侧的朝堂内候着——文官居东,武官居西,成为定制。三通鼓罢,嘉德门的左右偏门即掖门拉开,一彪卫军走进门内,夹着御道分两行排列整齐,担任仪仗的太监接着从宫中出来,在丹墀下边排班站定。班尾是三对仗马,金镫、金鞍、赤金嚼头、黄丝辔头——李世民爱马成癖,马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丹陛左右,排列两行扈驾侍朝的御林军。他们戴红缨头盔,佩弓矢刀剑,身披明光甲,以十字形甲带系结于胸前,左右各有一块圆护(圆形铜镜)。肩缀披薄,腰下左右各有一块“膝裙”,小腿部位则各加一只“吊腿”。铜镜打磨得非常光亮,在晨曦的光照下,反射出耀眼的“明光”,如星星闪烁,分外雄浑壮观。文武百官走出朝堂,从左右掖门跨进太极门,按照文东武西,以及衙门和官阶品级,排成两班,肃立在丹墀上,四名御史分班在北面朝南站立着,负责纠仪。

五更三点,站在丹墀一侧的太监挥起净鞭在空中盘旋几下,用力一抽——啪!——清脆的鞭声响彻云霄。啪——啪——啪——!连着挥响三次。内官传呼:“皇上驾到!”大群太监簇拥着御辇出来,导驾官从太极门导驾而出,步步后退,将御辇导向太极殿内的御座跟前,文武百官躬身低头,不敢仰视。李世民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腰横十三环玉带,脚着乌皮六合靴,平稳地走出御辇,升上御座。御座背后的宫女执着伞扇,两旁站立着数名太监,两尊一人高的古铜仙鹤香炉袅袅地冒着轻烟,异香飘满殿堂。鸿胪寺官洪亮地唱道:“入班行礼!”群臣面向御座,依照鸿胪寺官的唱赞,有节奏地行了一拜三叩头的常朝礼,然后分班侍立。另一名鸿胪寺官跪到御座前面,奏报在太极门外谢恩和叩辞的官员的姓名及人数。一名随侍太监将一张红纸名单展开,放在龙案上,李世民边看边问了两句,下意识地朝门外望了望直如石头一般跪伏的人影,收回了目光。鸿胪寺官起身倒退几步,转身朝门外呼喊:“谢恩叩辞官员行礼!”太极门外的官员依照立在左侧的鸿胪寺官的唱赞,远远地向皇上行了五拜三叩头礼。

三省六部等衙门照例跪奏例行公事后,朝霞从东方喷射出来,铺得满天火红斑斓,太极殿浸染在一片熹微中,窗棂上抹着鲜黄和嫣红的晖彩,殿堂内缥缥袅袅的香烟幻成了亮蓝色。李世民闪动龙目,一手捻着卷翘的唇髭,命朝臣各抒己见,如何处置突厥投降的十万户人口。

殿堂上顿时活跃起来。许多官员纷纷启奏说:“北狄自古以来就是中原的祸患,幸而今天败亡,应该把他们全部迁到黄河以南古兖州及豫州一带,拆散他们的部落,分别遣送到各州县,教他们耕种织布,由放牧转化从事农业,使塞北永远空旷无人。”

中书侍郎颜师古的见解不同。他手捧象板,端肃仪容出班奏道:“突厥和铁勒自上古以来就难臣服,陛下既然使他们降附称臣,请把他们安置在河套以北,让酋长分别统领各自的部落,则永无后患。”

出现了两种不同的主张。李世民端坐在御榻上,侧耳倾听,不插言,不表态,他想多听听各方面的建言,然后加以比较、判断,做出正确而切实可行的决策。礼部侍郎李百药的见解与颜师古接近,但请在定襄设置都护府,以便统一监督管理。他说:

“突厥虽然称做一个国家,事实上因种族及部落的不同,各有其酋长,而今应该趁其离散,以本部族各自设立首领,谁也不隶属谁,即令特别保存阿史那氏当首领,也只让他管辖本部族。汗国既然被分割,力量必然减弱,也就容易控制了。部落之间势均力敌,相互很难并吞,各自力图自我保全,也就不敢跟大唐抗衡了。然后在定襄设立都护府,负责统一管理事宜,才是安定边防的长久之计。”

李百药的话刚落音,夏州都督窦静从班部丛中走了出来,举着牙笏,声音响亮地启奏道:

“戎狄留恋故土,习性不容易改变,把他们安置在中原一带,只会造成伤害,不会有半点裨益,一旦发生变故,势必对我国构成威胁。臣以为不如借着他们残破败亡之际,分割他们的土地,拆散他们的部落,使其势力分化削弱,易于钳制,永为藩臣,长保边塞安宁。”

“将突厥人迁徙到兖、豫之间,是违背其本性,不是让他们生存的法子。最好仿效东汉光武帝安顿匈奴于塞下,保全其部落,顺应其风俗,用来开垦人烟稀少的土地,作为中原的屏障,才算善策。”中书令温彦博则提出了借鉴汉朝的做法。

李世民微眯着细长的眼睛,时不时地掠一掠那翘成八字形的唇髭,聚精会神地听着,边听边思索,内心开始转向效法光武帝的安边之策,然而事关重大,不得不慎之又慎,散朝后,他又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高士廉、魏徵和温彦博等大臣召进太极殿后殿,进行复议。魏徵亮着他那凸额头下显得凹陷的眼睛,音调铿锵地奏道:

“突厥降附,宜于放还故土,不可留在内地。戎狄衰弱时屈服,强大后便叛乱,是其常性,现今投降的人口达几十万,数年之后子孙繁衍,成倍增加,必为腹心之疾。”

“君主和万民的关系,好像天覆地载,毫无遗漏。孔子说:‘有教无类。’对于教育对象不应区分亲疏贵贱。我们把突厥人从死亡线上救出来,传授他们的生产技能,教导礼仪,数年后,都将变成了大唐子民。他们畏威怀德,哪里会有后患。”

温彦博的话得到了李世民的赞赏,众人都不再言语了。

李世民集思广益,采用以防为主、分而治之为辅的做法,跟以往朝代大不一样,代表着进步的倾向。它比一味地残酷镇压,掳掠男女做奴婢,甚至无情追杀等传统的民族压迫方式,显然开明得多,不但解除了北方突厥的威胁,而且增强了民族间的通融与交流,化敌为友,和睦相处。

唐朝在突利小可汗的故地,东起幽州,西至灵州,设置顺、祐、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在颉利可汗故地设立六个州,东部设定襄都督府,西部设云中都督府,统治突厥部族。诏命突利当右卫大将军,授封北平郡王,兼顺州都督。饯行时,李世民动之以情,晓之以礼,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你祖父启民可汗单身投奔隋朝,隋文帝立他当东突厥大可汗,领土涵盖北方原野,然而你父亲始毕可汗恩将仇报,反而成为隋朝的灾难,天理不容,所以有你们今天的惨败灭亡。我之所以不立你当大可汗,实在是害怕历史的悲剧重演,如今任命你作都督,你要遵守大唐律令,不得再侵扰中原。朕不但希望中国长治久安,也希望保护你们的种族长久平安。”

“臣深受朝廷的恩泽,决不会忘恩负义。”

“大唐开国,你们兄妹立下的汗马功劳,朕也不会忘记。”

突利感动得珠泪盈盈,李世民再三安抚,他才拜谢而去。

苏尼失擒获颉利有功,特封怀德郡王,担任北宁州都督。

颉利败亡时,各部族酋长纷纷抛弃他投降唐朝,惟独史思摩追随左右,最后与颉利一同被俘。李世民嘉许其忠诚,任命他作右武候大将军,授予北开州都督之职,管理颉利旧部。

投奔唐朝的其他各族酋长,均拜为将军、中郎将,跻身朝臣行列,五品以上官达一百多人,大抵占到唐朝官员的半数。因此,突厥迁居长安的人口也有近万家。

李世民刚刚忙完东突厥归顺事宜,还没有坐下来歇息,御史大夫萧瑀又找到了他,弹劾李靖在攻陷颉利可汗御帐时,治军没有法度,汗国金银财宝及珍玩古董,抢掠一空,请交付法司审问。李世民听从了魏徵不杀功臣的奏请,特赦李靖,不予追究。

李靖旋师回京觐见时,李世民当面严肃责备,李靖叩头认罪。隔了好久,李世民才平心静气地说出心里话:“隋朝史万岁打败达头可汗,有功劳不加赏赐,反而惨遭杀戮。朕跟隋文帝不一样,录下你的功劳,赦免你的过错。”颁诏加授李靖为左光禄大夫,赐绢一千匹,增加食邑连同以前的共计五百户。

李靖非常激动,连眼睛都模糊了,忙不迭地叩头谢恩。然而,过后他因羞愧难当,带着负罪和后悔的心情重新陷入了沉思,心里又惊喜,又恐惧,又懊恼,又悔恨,又侥幸,又困惑,又迷茫,又灰心丧气,又不甘心堕落,种种情绪,互相交织在一起,毒蛇般撕咬着他的脏腑,他长嘘短叹,呻吟得像一个病人,苦恼得像一个罪人,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显得又衰老又憔悴。那怔怔发呆的眼睛,涣散无神,两只瞳仁仿佛变成了两粒石子,表情空空洞洞,迷离恍惚,惘然若失,不再有什么追求和强烈的欲望,也失去了昔日的张狂、倨傲和虎虎生气。他凝视着天井上空那片灰白的冻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冻结成了冰块,别人呼唤他,他不答应,同僚来访,他不接待,夫人红拂女百般抚慰,也摆脱不了他的烦恼与焦躁。“完了,完了,”他喃喃讷讷地自语着,“一着错,满盘输,荣誉,地位,财产,乃至生命,一切都完了,统统都完了。”

春天来了,燕子从檐口前闪过,他也视而不见,不再关心春夏秋冬,那往常火一般的热,眼下却化做了冰一般的冷。李靖本是一位大军事家,堪称盖世无双,他算计如神,战功显赫,然而他那典型的军人气质和用兵方略,又隐含着一种神秘色彩,还带有稍许的神经质。他为人豪放豁达,刚毅不屈,满怀激情,不拘小节,而今却一反常态,心灰意懒,万念俱无,丧失了继续奋斗的勇气,也不再关心外面的世界了,把自己关进了狭小的天地里,不与外界接触了,不上朝,不看兵书,也不弈棋,过着囚徒般的生活。

李世民得知李靖意志消沉,自怨自艾,灰心丧气,刻不容缓地召见了他,和他敞开心扉交谈。

“有人告发你,奏请处分你,我心中有数,你就不必担忧了。”

“微臣本来犯下了弥天大罪,加之孤高自许,不注意人际关系,处事又不谨慎,失误频频,难怪别人钻空子,告御状。”

“爱卿省悟了就好了,知错必改,改了就行啦。”

“生成的眉毛长成的痣,我的个性就是难改,一辈子恐怕也改不了了。”

“尽量克制自己,力求改正,实在改不了,也没有什么不得了,你的功劳大,其余的事都把它当作鸡毛蒜皮,朕不会过分计较的。”

“怕就怕主上翻脸,微臣可就吃罪不起啰。”

“朕少不得你,你我情同手足,休戚与共,如今四海并未安宁,征服了东突厥,还有西突厥、吐谷浑、高昌、薛延陀,那地处高寒的吐蕃,尤其难缠,我们还得设计一个整体方略,分别对待,逐步消除边患。”

“臣的构想是四句话,十六个字:远交近攻,逐一平定;恩威并举,和睦相处。陛下以为如何?”

“你和朕的想法大体一样。魏征说,说事容易做事难,关键在于执行,把设想变成现实,只怕又要劳动你呐。”

“陛下还打算让微臣带兵?”

“不用你用谁?告诉你,你不但要当好大总管,还要把兵法传授给侯君集和李道宗他们,把他们培养成一代帅才,为国家挑起大梁。”

“陛下善于发掘人才,敢于启用人才,但是不可忽视德性,譬如侯君集,乖巧灵变,会玩小聪明,大谋略却不足,到头来只怕聪明反而会被聪明误。”

“任贤致治,是人人都懂得的道理,要想做到兼明善恶,容短取长,人尽其才,最好是从实践中去观察,才能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广开才路,还要善于驱驾。”

“好。”李世民双手一拍,“朕擢升你担任尚书右仆射,再赐绢两千匹,让右卫大将军侯君集接替你的兵部尚书一职,参议朝政。”

“臣诚惶诚恐,难以胜任咧。”

“赶快谢恩。”

李靖双膝跪倒在地,叩头道:“臣谢主隆恩。”

“好啦,好啦,快起来。今天不谈兵论道了,朕要跟你围棋三局,以较高低。”

“是不是又想罚臣喝酒?”李靖蹙起了两道又粗又短的眉毛,“万岁爷,臣心绪不佳,不胜酒量。”

“就依你的,不罚酒,只打赌。”

“赌什么?”

“你赢一局,你以往的什么罪也好,过也好,朕一笔勾销。”

“陛下赢了呢?”

“朕赢一局,你得亲自给朕解除一处边患,话说清楚,必须像征服东突厥一样,取得彻底的胜利。”

君臣二人接连下了三局,一直下到天黑,李世民一负二胜,才让李靖告退。李靖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却又背上了两个包袱——要带兵征服两个国家。他深感责任重大,然而更佩服李世民宽阔的胸怀和对臣下的驾驭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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