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帝(下)丨第六章 釜底抽薪

2017-04-16 14:06:58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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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帝(下)

作者丨杨友今


第六章  釜底抽薪

霞光渐暗的傍晚,夜幕还没有披落下来,东宫崇教殿便亮起了灯火。四壁的光泽和藻顶的灯光交相辉映,然后折射下来,给金碧辉煌的殿堂凭添了一种梦幻般斑驳的色调。在京的皇族差不多都到齐了,唯一遗憾的是父皇李渊还没有出现。

“请坐,请坐,都是自家人,别客气。”柴氏以主妇的身份,在红灯绿酒与男女宾客中张罗应酬着。

目光闪烁不定的李建成,时不时地朝门口探望一眼。一阵软软的脚步声,出现了尹德妃和张婕妤的身影。李建成方方的脸庞上漾开了笑纹,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皇上龙体欠安,不能前来参加酒宴。”二位母妃带来了一个令人扫兴的消息。

“儿臣办个家宴,是要让父皇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你的美意,皇上心里明白。”

李元吉向尹德妃和张婕妤行了见面礼,拉了拉李建成的衣袖,耳语道:“不来还好些。留下二位母妃,依计行事。”

尹德妃和张婕妤落座后,鼓、笛和鸡娄声起,乐工齐奏,数十名歌舞妓珠翠缇绣,自南连袂鱼贯而入,朝主位上福了一福。在美妙而气氛浓烈的丝竹和弦管乐器的合奏声中,扭动柳腰,载歌载舞。宫女替在座的妃嫔和王爷斟满酒杯,李建成一手端着酒杯,站立起来,彬彬有礼地说:

“父皇赏赐了东宫一名西域胡妓,能唱会跳,舞姿优美,因此举行一次小小的家宴,诸位都是自家人,随便玩玩,我特别准备了几坛老窖,请先干一杯。”

饮干一杯,宫女又添满了杯中的酒。李建成端起第二杯,走到尹德妃和张婕妤的面前:“儿臣祝愿母妃青春永驻、身体健康,请再干一杯。”

又是一阵“干杯”、“干杯”的声音。饮干第三杯,珠玉琳琅的西域胡妓登场了。殿中绿地毯上设置一单席,胡妓一人立于席上,腾挪跳跃、回旋疾转不离席面,动作夸张,舞姿却异常健美,博得了阵阵的喝彩声。李元吉目光一扫,发现李世民枯坐着连酒杯也没有端。他和李建成交换了一个眼色,一起走到李世民的食案前,元吉身后紧跟着手执酒壶的宫女。李建成上前一步,挡住了宫女执壶的手。

“二郎,我们兄弟三个好久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来,痛饮一杯,助助兴,解解闷。”

宫女伸出微微发颤的手在李世民的杯子里斟满酒,盛情难却,李世民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趁李世民应酬之际,宫女运用手腕的气力把酒壶顺摇了三下,然后把酒斟到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杯子里。三兄弟碰了碰杯,都一口干了。元吉和建成交换了位置,咧着嘴笑道:

“喝了大哥的酒,该小弟敬二位兄长一杯了。”

“还喝?”李世民愣了一下,显出不情愿的样子。

“我是借花献佛,二哥务必赏脸。”

李建成附和说:“兄弟同乐,兄弟同乐。”

宫女在建成和元吉的杯里加满酒,暗暗把酒壶反摇三下,然后跟李世民在杯子里加满酒。李世民似乎有所觉察,身体歪斜了一下,跌坐在座榻上,双手捂住了疼痛的肚子。

“秦王,你怎么啦?”淮安王李神通凑拢来,问道。

“快送我回去,”李世民脸上渗出了汗珠,“肚子痛得厉害。”

李神通扶着李世民返回西宫承乾殿,李世民呕吐鲜血数升,才勉强止住胸腹的绞痛。御医给他诊断后,开了解毒药。在长孙敏和南康公主的细心照料下,睡了一夜,第二天神志才清醒过来,只是身子软弱,没有一点力气。李神通如实奏明后,李渊带着责备的语气对李建成说:

“二郎酒量有限,今后不可以在夜晚暴饮暴食。”

“当时众人都很兴奋,”李建成分辩道,“可能多喝了两杯。我们并无歹意,二位母妃可以作证。”

“你们兄弟之间爱闹别扭,凡事细心点儿为好。”

李建成退下去后,李渊来到承乾殿看望李世民。他瞧见李世民虚弱的样子,心里悟出了几分,长叹了一声,说:

“最初提出反隋的方略,后来削平四海群雄,都是你的功劳,我打算立你当太子,你却坚决辞让;同时,因为大郎居长,先当世子,后当太子,时日已久,我也不忍心剥夺他的继承权。看情形你们兄弟难以相容,挤在京师免不了发生冲突。我想让你返回行台,居留洛阳,陕州以东的地区由你管辖,准许你建天子旗号,仿效西汉梁孝王刘武的先例。”

“儿臣不愿远离父皇膝下。”李世民流下了眼泪,“即使受委屈,也不计较。”

“天下都是一家,东西两都相距不远,朕想念你的时候,随时可以去洛阳,用不着苦恼忧愁。”

长孙敏和南康公主都欣然接受李渊的安排:“退一步海阔天空,与其在西京怄气,还不如去东都安逸。”

李世民忖度了一气,不再吭声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开始感到惬意,继而又觉得不妙:“让他去洛阳,掌握政权与军权,便再也无法控制了。”

“大哥到底比我看得深,看得远。”元吉拍了拍窄额头,“把二郎留在长安,不过一个独夫而已,制服他易如反掌。”

“我们直接出面阻止不好,交由裴寂等人呈递‘亲启密奏’,父皇容易接受些。”

李渊接连收到了几封“亲启密奏”,语气和内容大体相同:“秦王左右属官,听说前往洛阳,无不欢喜雀跃。臣等观察秦王的意向,恐怕他会一去不复返。”裴寂和尹德妃、张婕妤相继向李渊进谗言,诬陷李世民谋求去洛阳的动机不纯。

“要他去洛阳,是朕先开口。”李渊坦然说。

“嗨,陛下,你中了他的计。”裴寂阴谲地奸笑着,“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倘若把陕州以东交给秦王主持,他会服太子吗?陛下万岁之后,国家必然分裂,又会掀起内乱。”

元吉恶毒地说:“秦王府的人等圣旨等得不耐烦了,说父皇摇摆不定,言而无信,允诺改立秦王当太子,事后又把话收了回去。程咬金和尉迟敬德闹闹嚷嚷,要反进宫来,当面质问皇上。”

“他们想来要挟朕?”李渊既惊且怒,气得脸色铁青。

“有二郎在背后操纵,他们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难道要反叛不成?”

“反心已久,父皇不可不防。”李元吉扯开嗓门不断地说着,“当初打下洛阳时,他盘桓观望,不肯马上班师,散发金钱绸缎,树立私人恩德,以及违抗圣旨,怠慢欺负妃嫔。不是叛逆又是什么?”

张婕妤触到了伤感处,连眼圈都红了:“皇上赐了几十顷土地给臣妾的父亲谋生,臣妾跑到洛阳去找二郎,他把诏书往地上一摔,还骂臣妾狗仗人势。”

“岂有此理!”李渊的眉毛胡子都抖动起来。

尹德妃撺掇道:“分明犯了大不敬的罪,陛下却轻饶了他。”

“那时也怪我一时糊涂,轻易放过去了。”

“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翻老账不好。”

“如今老账新账要一起算,”尹德妃咬着细碎的牙齿,“大不敬是其一,谋夺太子之位是其二,闹分裂是其三。就凭三条,还怕处理他不下?”

“干脆杀了他,”元吉怒冲冲地吼道,“以绝后患!”

李渊皱起眉头怔了半天:“他有平定天下的大功,而罪状并不显著,杀他难以服众。”

“树倒猢狲散,杀了他便一了百了。”

“然而我是他的父亲,虎毒也不食子哇。”

“你不动手,”元吉揎袖捋臂,“让我动手。”

李渊害怕他们兄弟相残,又不忍心处置李世民,左右为难,心思像旋转的陀螺,愈转愈旋愈乱,于是绕着圈子去试探大臣们的口气。

陈叔达开诚布公地进谏道:“秦王勋劳卓著,有目共睹,不可罢黜。”

萧瑀也有同感,从另一个角度谏阻说:“常言道,知子莫若父。秦王性情刚烈,要是加以折辱贬斥,忧郁悲愤,很难负荷,一旦发生无法预测的意外,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幸亏你们提醒,”李渊如梦初醒,“险些铸成大错。卿等不愧为社稷之臣啊!”

太子帮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可以说使出了十九般武艺,还是没有扳倒李世民。李建成心里像油煎,急赤白脸,顿足捶胸,恨不得拔刀相见,跟李世民作一次决斗:“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哼,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柴氏愈劝他镇静他火气愈大,抽出佩剑一顿乱砍乱剁,砍烂了殿内的几案和陈设,砍伤了两个太监,还砍死了一名宫女。疯狂的暴怒之后,他眼睛一黑,栽倒在地,昏迷过去了。等到醒转来,人软绵绵地躺倒在卧榻上,不仅浑身疼痛,而且头昏眼花,视线模糊,连柴氏的面孔也看不分明了。想喊,喊不出声;想挣扎,爬不起来,只觉得身子酷如被一片浮云托起,时沉时浮,飘游不定。柴氏急得六神无主,心脏如同被许多老鼠啃着,焦急中她骤然想起了魏徵,径直走进了他的书房。魏徵放下手中的书卷,问明了病由,判断说:

“太子的病很快会好,只不过反病无反药。”

“要是他有一差二错,我们可都完了。”

“微臣去看一看,疏导疏导,说不定会有些效果。”

魏徵随太子妃来到东宫后宫,步入寝殿,上前请安道:“殿下贵体不安,微臣姗姗来迟,罪过,罪过。”

“平身。看坐。”李建成有气无力地说,“爱卿,近些天你到哪儿去啦?”

“臣在看医书,寻找一种治疗心病的良药。”

“孤心里正闷得慌,可有药治?”

“殿下别无他病,只是心火郁积,无须用药。”魏徵用三个手指头捻着颏下的胡子尖,“在商讨对付秦王府时,臣曾经提供过四字方略,不知殿下还记不记得?我的手心写上了四个字,殿下先说,我再亮给你看,对照一下,看我们想的是否一致?”

“是不是‘釜底抽薪’?”

魏徵把手掌送到李建成眼前,李建成见手心里同样写着“釜底抽薪”四个正楷字,哈哈一乐,出了一身大汗,顿觉轻松了许多。他翻身坐了起来,抓住魏徵的手说:

“事情危急,望即赐教。”

“情势并不危急,而且对殿下相当有利。”魏徵娓娓而谈,“皇上拿秦王莫奈何,其实是好事,不是坏事,说明对他有一种畏惧心理,怕他犯上作乱,而处治他又怕朝臣心里不服。惧怕必然带来防备,防备离不开控制,控制首先得削弱他的势力。殿下,我说得对不对?如果运用‘釜底抽薪’的计策,把秦王府的属员调开,遣散。等他失去了帮手,不就好对付了么?”

“还有一点,”太子妃柴氏补充说,“东宫眼下人手不够,捉襟见肘,要不惜用重金收买秦王府的人充当耳目。”

李建成听了魏徵和柴氏的建言,跟李元吉商量如何引诱秦王府的骁将背离李世民,转而效忠自己,达成了共识。他秘密送给秦王府左二护军尉迟敬德一车金银器皿,并且写了一封表示爱慕的亲笔信:“一点菲薄的礼物,表示我们的友情,请笑纳。盼望你屈驾眷顾!”尉迟敬德不肯接收礼品,推脱说:

“敬德出身贫苦,遭逢隋末离乱,长期沦落逆境,罪不容诛。秦王对我有再造之恩,而今又名列王府,只有杀身以德报恩。对于殿下,我没有立过尺寸的功劳,无功不受禄,不敢凭空接受赏赐。”

“你不肯受礼,”来人悻悻地说,“可使我们为难咯。请将军跟我们去东宫走一趟。”

“倘若我私自跟东宫往来,就是对主人怀有二心。贪图富贵而忘掉忠义。太子殿下要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又有什么用?”

李建成恼羞成怒,便跟尉迟敬德断绝了往来。尉迟敬德不敢隐瞒,如实禀报了李世民。李世民感慨非常,深挚地赞许说:

“你的意志就像山岳一样坚定,纵然把黄金堆齐北斗星,我相信你也不会动摇。如果他再有什么馈赠,尽管收下,用不着避嫌。”

“我想,还是不收为好。”尉迟敬德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收有收的好处,可以将计就计打入他们内部,了解他们的阴谋。岂不是一个上好的计策?要是因此得罪了他们,大祸就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宁谧而空灵的夜晚,星斗陈列,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细微的咝咝声。尉迟敬德倒背着双手,在庭院中散步,一边仰望着幽深迷幻的夜空用心思。忽然,花墙上跳下两个黑影,从背后朝他摸过来。尉迟敬德手按佩剑,停顿下来:

“呃嘿,怎么还不拢来?爷爷在恭候着咧。来呀,来呀!”

刺客吓出了一声冷汗,仓皇后退,返身跳上墙头,落荒而逃。尉迟敬德吩咐家人把所有的门户全都敞开,夜晚安安稳稳地躺在绳床上。刺客几次来到庭院,却不敢闯进卧室。

李元吉一计不成,再用一计——尉迟敬德曾经在刘武周手下担任过大将,便诬告他贼心不改,串通定杨军余党图谋不轨,逮捕他下狱,打算处以死罪,李世民上殿申奏尉迟敬德无辜。李渊听不进耳,用不容置辩的腔调武断地说:

“像尉迟敬德之类的降将,多一个少一个,无关紧要。”

“事情干系重大。”李世民据理力争,“朝廷文臣武将,前后降过来的大有人在,要是翻出老账来治罪,还能留下几个?”

李渊缄口无言。一阵沉默之后,李世民继续申辩道:

“尉迟将军跟随我东征西讨,战功累累。即使从前有罪,也可以将功折罪。非要找借口诛杀功臣,岂不会杀乱套?逼得人铤而走险,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的话,听起来倒也冠冕堂皇,只不知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皇明鉴,儿臣一切都是从大唐的命脉着想,并非只顾个人的利害得失。”

李世民终于说服了李渊,好不容易从狱中救出了尉迟敬德。

红了眼的李建成和李元吉不肯罢休,放弃分化瓦解秦王府的行动,又奏请李渊将左一马军总管程咬金外放到康州当刺史。程咬金心直口快,警告李世民说:

“辅佐大王的臣僚,好比股肱或者羽翼,要是都走光了,身躯又有什么作用?俺甘冒被处死的危险逗留京城,就是等待大王决断。”

程咬金话设说完,右二护军段志玄又来了,禀报齐王用金银绸缎收买他。秦王府充满一片张惶不安的紧张氛围,所属官员都愁眉锁眼,不知所措。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龄对长孙无忌说:

“东宫和秦府结怨已深,一旦发生暴乱,岂只是王府不可收拾,社稷也会倾覆。不如劝说大王效法周公诛管蔡的先例,抢先下手,拯救国家。”

“你和我想的没有二样,”长孙无忌也很激动,“我即刻去转告大王。”

李世民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召唤房玄龄前来商议对策。

“你我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有话尽管说出来。”

“大王功盖天地,应当继承大业。如今大王与太子势不两立,危如累卵,正是上天赐给你的契机,时不待我,必须当机立断。”

房玄龄有如阵阵雷鸣般的言语,震撼了李世民的心灵。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即召府属杜如晦等密谋自卫反击,诛杀李建成和李元吉,可是李世民又迟了一步。李建成把秦王府的人员一一排列之后,对李元吉说:

“秦府的谋士,最使人畏惧的是房玄龄和杜如晦。”

“如何对付他们?”李元吉问道。

“调开。”

李建成和李元吉诬陷房杜歪心曲胆,挑拨离间,李渊将二人调出了秦王府,并且不准他们跟李世民往来。李世民的心腹,王府只剩下了长孙无忌。无忌与其舅父雍州治中高士廉、左候卫车骑将军侯君集,以及尉迟敬德等人,日夜劝说李世民赶快动手,杀死李建成和李元吉。李世民瞻前顾后,踌躇难决,他踱到窗台下,呆呆地凝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槐树枝叶。

道士王远知如约下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道貌岸然的中年道士薛颐。二人打了个稽首,薛颐拂尘一摆,朗声说道:

“德星守秦分,大王当得天下。失今不取,更待何时?”

“我跟大郎三胡毕竟是同胞兄弟,”李世民皱着前额,“不忍心下手。”

“你不杀他,他可要杀你。自古以来为争夺帝位父子兄弟相残的事,难道还少吗?”

薛颐火气很足,语调铿锵,掷地有声;王远知则缥缈而悠闲,飘然有世外神仙之概。他半眯着眼睛,宛若不经意似的把话接了过来:

“圣人说得好,为国家的人不拘小节。顾虑多端,就办不成大事。”

“干系重大,不得不慎之又慎。”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请大王权衡利弊。”

李世民增强了信心,决计采取行动。但是,秦王府只剩下八百府兵,人手不够,全靠出奇制胜;同时,还必须争取带兵将帅的声援或者中立,以便集中精力对付李建成和李元吉。他连夜召见灵州大都督李靖和行军总管李世勣,以实相告道:

“太子和齐王对我处处刁难,欺人太甚,如今已逼得我没有退路了。该不该回击,如何回击,二位有何高见?”

“你们兄弟之间的纠纷,”李世勣皱了皱额头,“谁是谁非,谁都清楚,只不过外人不好插手,也不会插手。”

“大都督,你呢?”李世民把目光转向李靖。

“我的心,不用说,大王早就掌握了。”

李靖和李世勣的回答,实际上是不表态的表态,李世民又减轻了一层压力。回到寝房,他把所经历的事告诉了长孙敏。

“二郎,现在万事齐备,就只等你的命令了。”

“我的对策是后发制人,决不先动手。”

“为什么?”

“被迫的反击才能使人同情,不然的话,千担河水也难洗干净。王道长说,眼下是一场天人混战,它的表现形式是父子兄弟争强斗胜,谁胜谁负却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兴衰。天意如何,人心向背,无疑具有决定性意义。天心即民心,因此必须争取人心,赢得人心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你想得真周到。”

“你支持我?”

“我将竭尽全力,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李世民捂住了长孙敏的嘴:“不要言死。我们要活,而且要活得有模有样。”

长孙敏深情地瞅了李世民一眼,举起双手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抱住了,亲吻着,亲吻着,在亲吻中互相传递爱恋,交流着人生最神圣的似水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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