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帝(上)丨第二十九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2017-03-25 13:51:32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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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帝(上)

作者丨杨友今

第二十九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突厥御营上下一片沸腾,大摆筵席,庆贺大汗满载而归,君臣在金顶大帐内,立功的将士分散在帐外,都吃着煮熟的牛羊肉和杂碎,喝着大坛大坛的马奶酒。乐班高奏凯旋曲,欢呼声此伏彼起,王公大臣轮流向大汗敬酒。散席后,处罗可汗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可敦的帐篷。义成公主上前扶着夫君坐下来,又从侍女手中接过奶茶递给处罗。处罗边喝茶边瞅着义成公主那白玉般皎洁的面庞和丰隆高耸的胸脯,一时兴起,搂住她不肯松手。义成公主让他亲了一会儿,恬恬静静地说:

“不要急嘛,我得卸妆脱衣。”

“可敦,”处罗响亮地喊道,“我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急于和你分享快乐。”

“感谢大汗的恩赐,让我先来伺候你。”

义成公主帮着处罗脱下长袍和马靴,接着问道:“大汗,你把白雪公主带回来干吗?”

“嗨,”处罗迟疑了一下,“事情你不知道为好,就像我当时对待汗哥始毕一样。”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义成公主翘起了嘴巴。

“连你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

“那就讲给我听听。”

“告诉你,”处罗露出了得意而又诡秘的神色,“我要把她活活折磨致死,然后派人通知突利赴丧。嘿嘿,斩草除根,消除心头之患,让我的儿子能顺利地继承汗位。”

“哦——”义成公主心头猛然一震,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我从不愿意干预你的事,只要你活得愉快就行了。”

“你真不愧是公主,一派皇家风范。”

处罗可汗一头奉承,一头乜斜着眼睛欣赏义成公主卸下金钗玉簪。义成公主动作熟稔地脱下衣裳,露出那白皙丰润的肌肤,肉团团地倒进了处罗的怀里。在处罗野牛般的动作和喘息声中她在想自己的心事,任凭他搓揉。她想到了始毕可汗不明不白地暴死,不等小可汗突利和白雪公主回来,处罗就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汗位,治丧完毕,又很快把小可汗和公主逼走了。又想到小可汗兄妹和步利叔叔从小就要好,步利要送他们一程,处罗便把步利支开了。步利长得很健壮,虎头虎脑,却心地善良,他对义成公主像小可汗兄妹对她一样毕恭毕敬,事事顺从,非常听话。义成公主和他们都很合得来,常常在一起聊天,讲些汉人的故事给他们听,或者到草原上去采摘野花,或者骑马兜风,或者去追猎野兔子、野山羊,玩得非常开心。处罗可汗的心胸窄狭,自从他当上大汗以后,他们之间便没有机会往来了,内心都深感遗憾,却又无可奈何。处罗可汗趁着酒劲发泄够了,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囊瘪了下去,一会儿即鼾声大作,呼呼地睡着了。

义成公主推了他几把,都没有醒来。她翻身起来,穿上衣裙,梳理了一下,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帐篷,贴身侍女引着她走到了禁闭白雪公主的帐前,义成公主留下侍女和看守白雪公主的卫士厮磨,自己走进了帐内。白雪公主见到义成公主,好比孩子见了母亲一样扑到她的膝下痛哭起来,义成公主两眼盈泪,深情地抚摸着白雪公主的双肩。接着,她把白雪公主拉过来,坐到自己身旁,又瞧了一气,温和而关怀地问道:

“孩子,你怎么又跟着大汗返回来了?”

“不是我要回来的,”白雪公主哽哽咽咽地哭诉道,“是他们强行逼我上的路。”

“你住在帐篷里吃过他们的东西吗?”

“没有。”白雪摇了摇头,“我心里难受,什么也吃不下。”

“往后你不要随便吃东西,就吃我派人送来的食物,但是不能让卫士发现。”

“嗯啦。”

“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去长安,想嫁给秦王李世民。”

“和小可汗商量好么?”

“哥哥同意。不过,你们汉人的规矩必须先行提亲,纳聘,然后才能娶亲,就怕大汗从中设阻。”

“能否缓一缓。”

“不行。事实上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义成公主扬起下巴琢磨了片刻,暗示道:“目前你们兄妹千万不能回来。你和秦王的事就说你父汗生前同意了,接受聘礼和送亲都委托了突利。”

白雪蹙紧了眉尖:“可是我走不脱呀!”

“不要急,我会派人来救你出去的,护送你到边界。”

次日凌晨,处罗可汗被一阵叫喊声惊醒了。他嘴里恼怒地埋怨着:“是谁敢打搅我睡觉?怕是不想活了!”他懒洋洋地披衣下榻,走进前帐。担任宿卫的将军慌慌张张进帐禀报道:“大汗,白雪公主跑啦。”

“什么?”处罗瞪大了眼睛,“跑啦?怎么跑的?”

“巡哨最先发现的。看管公主的卫士都被刺死在那里,帐篷的门被砍开了,公主不见了。”

“赶快派人追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已经派了。”

“怎么还在啰嗦?”

“我是来禀报大汗的。”

“人跑了,禀报有什么用?”处罗气得失去了理智,“纯粹是些骟马卵子,没用的活肉。”他狂暴地抽出马刀,劈掉了宿卫将军的半边脑袋。将军倒在血泊之中,动弹几下,咽了气。

义成公主稳住剧烈的心跳,小心翼翼地给大汗端来了一碗鲜奶:“喝碗奶,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我的谋划一下就给打乱了,哎哎哎,你说可恨不可恨?”

处罗双眼喷火,攥紧拳头,煞像一头愤怒得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野兽,兜着圈子。义成公主身体摇摇晃晃,泼泼洒洒地把碗放到案面上,疲软地坐了下来。处罗在气急之下没有留意义成公主的失常神态,自顾自地转了一阵,走到了帐外。

义成公主推算,放走白雪公主是步利受她的指使干的,然而详细过程并不清楚。她在后帐召见了步利,步利才说了出来。

月色朦胧的深夜,广袤的草原显得格外宁静而安详,只有缓缓流动的溪水声引起一班潜行人的注意。他们身穿青衣,蒙着面,偷偷来到白雪公主的住处,张耳听了听动静,猝不及防地一齐扑上去,干掉了哨卒,刺死了睡梦中的看守,然后放出了白雪公主和她的侍女多米尼。白雪公主睁了睁矇眬的睡眼,问道:

“你们是些什么人?谁叫你们来的?”

步利扯下面罩:“见了我,就不用问是谁的主意。”

“叔叔,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步利急切地说,“赶快作好准备,我的亲兵护送你去边界。”他指着一个腰圆膀宽的人:“哈萨尔设(将军),事情就拜托你了。你们装扮成商人,走得愈快愈好。”

白雪公主一行数人,日夜兼程,朝南疾走。来到边界时,哈萨尔等告辞公主,转回去了。白雪走到一座山下,跳下马,疲倦地坐了下来,吩咐多米尼去溪边饮马打水。多米尼离开不久,忽然冒出来一伙突厥人,强行把白雪公主捆绑在马背上,嘴里塞进一团丝帕,蒙上眼睛,劫持走了。多米尼饮完马,打了一皮囊水返回山坡,见公主失踪了。她哭喊了一阵,没有回音,万般无奈,牵着两匹马往大道上边走边寻找。

突利领着五百突厥骑卒,由西向东北方向徐徐驰行,边巡视边追剿刘武周和宋金刚的败兵。李世民则亲率一路人马由东向西北方向绕山而行。二人相约中途会合,不见不散。突利骑着高大的骏马,顶盔贯甲,手持乌龙枪,一路走一路察看周围的动静。战马骤然停顿下来,耸起尖尖的两耳转了转,像是提醒主人一样咴咴长鸣了两声。突利高高举起马鞭,约束骑从就地停下,等候命令。他下了马,俯身把耳朵贴到地面上,倾听了一会儿,又翻鞍上马,领着人马朝东横切过去,爬上一处高岗,手搭凉棚向前方远眺,发现了二十来骑由东折向南方行走。突利在马臀上抽了一鞭,从高岗俯冲而下,迎面挡住了骑士们的出路。郁射策马上前,看见了突利,连忙滚鞍下马,拜伏道旁:

“卑职不知是小可汗驾到,有失迎迓,万望恕罪。”

“不知者不罪。”突利抬了抬手,“起来吧,站起来说话。郁射,你进山干吗?”

“我们闲着没事,想进山打打猎。”

“怎么走到山下来了?”

“顺便巡视巡视。”郁射用马鞭向身后挥了挥,“快让开道,让小可汗过去!”

说罢,他一提缰绳,战马退到了一棵老榆树下,骑士们都退到了他的身后。狼头旗挡住了突利的视线,他没有望见旗帜背后被绑在马背上的白雪公主。

等小可汗的人马走过去,郁射回头瞥了一眼,双手捧着松弛的肚皮,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他怕引起突利的怀疑,只得继续装做去打猎的样子,横着朝前面的山林悠悠荡荡地行进。被绑在马鞍上的白雪公主,眼睁睁地望着哥哥被狡猾的郁射骗过去了,急得心里像油煎,然而嘴被堵住了,喊不出声来。左右两名持刀的骑士夹紧了她的坐骑,她不敢乱动,也动弹不了。得救的机会错过了,希望破灭了,心情酷似树上掉落的黄叶,她感到无比的失望而又遗憾:“咳,哥哥太粗心了。要是遇上秦王,他二目如剑,洞察秋毫,肯定会把我救出去。”

旌旗猎猎,号角声声,一长溜骑乘游龙似的由东向北运动。草原在上千匹战马的践踏之下,低沉地哼哼着。李世民身着戎装,铁塔般端坐在宝马飒露紫的雕鞍上,显得分外的英气勃勃,飘逸潇洒。他性喜良弓骏马,在用武力扫平群雄和统一中原的过程中,多多得益于骑射战术。房玄龄赞扬他:“箭穿七札,弓贯六钧。”他弓箭从不离身,所发的箭,比通常的箭头大一倍,命中率高,威力大,能洞穿门阖。善于骑射者,总是既喜欢弓箭又酷爱良马。在《咏弓》诗中,李世民抒发了他对弓的特殊情感:“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落雁带书惊,啼猿映枝转。”爱马成癖的他,连饮马都要反复细心地观察一番。《咏饮马》诗便以雕琢般的笔触,从动态畅写了饮马的种种微妙的姿势:

骏骨饮长泾,奔流洒落缨;

细纹连喷聚,乱荇绕蹄萦。

水光鞍上侧,马影溜中横;

翻似天池里,腾波龙种生。

他很有一套识别与驾驭良马的本领,并精通骑术。征战时骤马骋驰,冲锋陷阵,平时则精心护养。现今他胯下的坐骑,栗色的皮毛像缎子一样光滑,像漆一样闪亮,浑身无一根杂毛,四腿纤长有力,双耳直竖,嘴唇紧缩而富有弹性,前腿不时举起,仿佛立即准备飞奔一样。倏而它振起鬃毛,迎风怅然四顾,嘶嘶地鸣叫起来。

李世民纵目张望了片刻,发现前方拐弯处有三个黑点在移动。他吩咐部将雷云吉和雷云兆各带数名骑卒包抄上去,自己领着骑军人马缓缓行进,作为后应。

时隔不久,雷云吉和雷云兆把多米尼带到了李世民的马前。多米尼哭哭啼啼诉说了白雪公主失踪的经过,李世民便叫多米尼引路,来到公主失踪的地点,下马察看了一回,随即亲率一彪轻骑跟着马蹄留下的印迹向西追寻。弯弯曲曲走了十来里路,瞧见十几名突厥骑士停在一片树木丛生的峡谷里休憩打尖。一泓清溪从谷中流出来,落在石壁上,水花宛如珍珠般迸溅,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山路沿着溪流而上,而溪水却时见时隐,撞上障碍它便隐没到了乱石之下。在长满稠密茂盛的香蒲和水草的地方,水又袒露出来了,清澈透明,可以看见水中的游鱼,连水底的黄沙和鹅卵石也看得很清楚。跟在多米尼坐骑后面的胭脂马伸出鼻子嗅了嗅,蓦地跳将起来,朝前面狂奔而去。李世民等随后一齐拥到了小树林下。多米尼一眼便瞧见了白雪公主,冲上去扯掉了塞在她嘴里的丝帕,白雪哑着嗓子叫喊起来:

“秦王,快救我!”

雷云吉和雷云兆用马刀割断了捆绑公主的绳索。郁射就地站立起来,尴尬地问道:

“谁是秦王?”

“本人便是。”李世民下马朝郁射走了几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公主?”

“公主是私自逃出来的,大汗命我等护送她回去。”

“公主明明是被宋金刚扣留的,怎么扯到大汗的身上去了?”

“跟你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执行大汗的命令。”

“小可汗和公主是贵国派来援助我们的,理应受到我们的保护。”

“汗国内部的事,你无权干涉。”

白雪公主站到李世民的身边,伸手一指:“郁射将军,不得无理。”

“公主,”郁射扬起两撮浓眉,“你怎么反而替他们说话?”

“他们是保护我,你不怀好心。”

“公主说话可得有证据呦。”

“你绑架我便是证据。”

郁射自知理亏,而且人马太少,不敢跟唐军硬抗,于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台阶,以一种探询的口气问道:

“到底是跟我走,还是跟秦王走?公主你自己拿主意。”

“我不会跟你走。”

“那好,在下就告辞啦。”

郁射弯腰做了个鞠躬的手势,转身往回走了几步,气鼓鼓地喊道:“上马,回马邑去。公主的事我们管不了,由她去吧。”

李世民没有为难郁射,让他带着突厥骑卒走了。他和突利在大道上碰面后,一起返回了晋阳。

武德三年五月二十九日,李世民统率大军,和突利小可汗、白雪公主同期抵达长安。李渊喜气洋洋,脸上没有一条皱纹不溢着笑意,大肆铺张,庆贺胜利,大宴文武百官,表演由李世民主持创作的新歌舞《秦王破阵乐》。朝廷赏赐绸缎,毫不吝啬,让臣民到仓库里随意挑选,能拿多少就拿走多少。

唐俭揭发独孤怀恩谋反,立了大功,李渊宣谕嘉奖,恢复了他的官职爵位,依旧担任并州道安抚大使,并把所没收独孤怀恩的田地、住宅和财产,全都赏赐给了他。

李世民趁父皇高兴,奏明了他与白雪公主的婚姻大事。当李渊问及白雪公主时,突利说父汗生前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义成公主委托他就近送亲。李渊诏命以纳王妃礼迎娶白雪公主。虽然好事多磨,李世民和白雪公主终于拜了天地,结成了夫妻。洞房花烛夜,白雪公主兴奋得眼里放光,脸上带笑,情不自禁地对李世民说:

“有情人终成眷属,今天我相信此话当真不假。”

“我倒是有些想不通,”李世民晃了晃脑袋,“女人本性嫉妒,而敏儿却偏偏要促成你我的这桩婚事。”

“敏姐对我说,她愿意跟我共同拥有你,当时我不相信,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人。然而事实证明她心口一致,毫无虚情假意。”

“你要是能像她一样就好喽。”

“我不敢跟敏姐比。不过我想说,更想做的是,能像她一样对待你,一切为你着想,把你的事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一张好漂嘴,”李世民在她嘴唇上轻轻揪了一下,“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白雪公主红了脸,把身子贴到李世民的胸前,说:“我为人性情亢爽,直进直出,心无私曲。”

“自己吹嘘自己。”李世民故意继续怄她。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不信你就试。”

“我试过了。”

“真坏。”白雪公主撒起娇来,“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却拿我来开心。”

“你的心在哪儿,让我看看。”

白雪公主迅速脱下衣裙,露出了白得像雪一样的胸脯。李世民的神思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冲动起来,下意识地扑了上去。两个人你怜我爱,销魂荡魄,白雪公主欲火如焚,燃烧得好似一堆奶油一样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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