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帝(上)丨第二十一章 浅水原决战(一)

2017-03-21 15:54:40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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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帝(上)

作者丨杨友今

第二十一章  浅水原决战(一)

气焰嚣张的秦帝薛举,自恃将骁卒悍,兵锋锐盛,大军由泾阳向东南推进到高墌,纵兵骚扰、掳掠,马军游勇甚至达到了彬州、岐州一带。秦王李世民总领刘弘基、李安远、窦轨、慕容罗睺、刘感、梁实、庞玉和张纶等八位行军总管的十余万人马,北上迎敌。他命令殷开山和慕容罗睺担任开路先锋,攻打头阵。西秦地居陇右,曾掠得隋朝大量官马,骑卒数倍于唐军,行动如疾风般迅速。唐军首战失利,挫了锐气,打乱了军事部署。李世民挂了免战牌,深沟高垒,不再跟薛举交锋,坚持防守,等待时机一决雌雄。

出师受挫,李世民好生焦躁,一个人自斟自饮,喝了两壶白酒,醉卧帐中。忽然阴风飒飒,寒气逼人,李世民抬头看时,只见慕容罗睺僵僵地立定在门边。他哑声哑气地说:

“西秦兵强马壮,势头正旺,仗不好打,打则定败无疑。不如收兵回朝,躲过天灾人祸。”

李世民心头“咯噔”了一下,睁大眼睛问道:“你怎么深夜离开军营?是不是得了重要军报,知道战则必败?”

“大王,”慕容罗睺脸色惨白,“属下特来向你告别的。咱们兄弟一场,我死之后,可不要忘记了哟。”

“弟兄,别说傻话。瞧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阎王勾定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你是天星地秀,阎王管不着。”

“不。”慕容罗睺悲伤得声泪俱下,“将星殒落,此乃天数,人力不可抗拒。王爷,你也有百日之灾,幸亏白雪可以帮你化解,否则也逃不脱劫难。”

“白雪解救?弟兄你何不把话挑明,以免我瞎猜。”

“用不着猜,白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咦,怎么不进来,像截木桩一样戳在那儿,一动不动?”

李世民欲上前去拉。慕容罗睺影子似的一闪,倏而不见了。他迷迷糊糊,如梦如幻,胸中浑然一堆干柴在燃烧,咽干口渴,脑袋痛得像要裂开了似的。熬到天亮,吩咐亲随去请刘文静前来圆梦。刘文静来到中军帐,听了李世民所说的怪梦,心中也颇觉离奇,口头上却竭力安慰道:

“梦死得生,慕容将军逢凶必将化吉,大王尽管放心。”

“他是走生魂,跟死不一样。”李世民忧虑重重。

“王爷眷恋旧情,生怕亲友部属发生意外。日有所思,夜便有所梦。”

“刘卿,你就以我的名义去慕容将军营中走一趟,嘱咐他切切不可轻举妄动,凡事都得小心在意。”

刘文静走后,李世民仍然坐立不安,心像被绳索捆紧了一样,神思疲倦,浑身酸痛,时而觉得胸口好似有一盆火在烘烤,时而又恍若掉进了冰窖里,冷得打哆嗦。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说胡话,两脚踢蹬得床板咚咚响,煞如在跟人斗打一般,狂叫着,呻吟着。随军郎中诊断他患了疟疾。白雪公主亲自煮药熬汤,小心护理。殷开山一直陪到深夜才离开病房。李世民高烧过后,下半夜又开始发冷,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全身酷似游丝那样颤抖。白雪公主把自己所带的毡毯都盖到了他的身上,也不见效。她焦急得通身流汗,心里像油煎,急中生智,自己钻进被窝里,双手抱住李世民那痉挛的身体,把体温传递给他,缓解他的痛楚。

李世民甦醒过来,太阳晒到了床边。他睁了睁眼睛,发现白雪公主胸脯贴着他的胸脯,慌乱得手足无措,连忙把她推开,转过身去,催她起床去把殷开山叫来。白雪公主翻身坐起来,端详了李世民一下,见他有所好转,十分满意自己用体温减轻了他的病痛,又庆幸终于和心爱的人同床共被睡了一夜。

殷开山来到帐中不久,刘文静也从慕容罗睺军营中回来了。李世民得知慕容将军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但他的病未痊愈,脸色煞白,身子软得像牛皮糖一样。郎中先生交待必须服药静养一段时间,李世民便把军务委托给刘文静和殷开山,并郑重地告诫二人说:

“薛举汹涌而来,势头正旺,假如前来挑战,切切不可迎战。等我的疾病痊愈以后,再谋划如何打败他。”

退出帐中,殷开山对刘文静说:“贼兵听到王爷生病,必然轻视我们。我们用不着怕他,该战则战,战则必胜。”

“薛举父子也称得上当今枭雄,难对付呐。”刘文静显得比较慎重。

“强将手下无弱兵。秦王能制伏他,我们也可以打败他嘛。”

“其实,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也想试一试,就怕大王怪罪。”

“不要怕,一旦打赢了,王爷还会给我们请功嘞。”

二人不谋而合,兴冲冲地下令调集人马,在高墌西南列阵,挥师向敌阵掩杀过去。薛仁杲、宗罗睺和郝瑗命令放箭,压住阵脚,然后缓缓后退。唐军不知是计,只顾向前冲杀,猛冲猛打,没有防备后方。两军正杀得难解难分时,薛举暗中调动一万骑军,从唐军背后杀将过来。唐军腹背受敌,阵营又被西秦骑军搅乱了,将军无法约束士卒,士卒们也很难找到将军,八总管的兵力互相失去了联络和照应。李安远被宗罗睺一箭射中左臂,从马上摔倒下来,部将拼命救起他,退下了战场。薛仁杲咬住慕容罗睺厮杀,愈战愈勇,大砍刀带着呼呼劲风不断地劈下来。慕容罗睺一刀没有接住,惨叫一声,被薛仁杲劈掉了半边脑袋,鲜血脑浆喷洒两丈开外,倒毙马下。刘文静和殷开山败进城中,清点人马,士卒伤亡超过半数,行军总管慕容罗睺战死沙场。

李世民得知浅水原败绩,又气又急又恼,加重了病情。薛举父子气势汹汹,留下郝瑗守护军营,乘胜径直朝高墌城猛扑过来。正在危急关头,白雪公主突然失踪了。李世民急得失魂落魄,严令殷开山等找回公主。唐军突入敌阵,又跟西秦展开了一场激战,杀进杀出,就是找不到公主的身影。原来白雪公主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揣度薛举获胜,狂喜中必然放松警惕,乘着夜色,她带领五百突厥骑卒,悄悄摸进了西秦军的大本营。营内正在划拳饮酒,相互庆贺,疏于防范,公主命五百骁骑分散成十股,在营内营外到处举火,郝瑗带着亲兵巡营,凑巧碰上了白雪公主,被她一刀砍死,取了首级。敌营无人指挥,将士乱纷纷四散奔逃,公主领着十股人马来回冲杀,杀了个七进七出,捣毁了他的大本营,才转回高墌城。

偷袭成功。西秦失去了大本营,粮草也被烧得所剩无几。狂妄的薛举父子大惊失色,一时间失去了主张,只得后退三十里,重新安营扎寨,整顿军马,派人回金墉城,赶调军需粮草。

白雪公主提着郝瑗的人头进帐,李世民诧异之余,心头一热,出了一身大汗,顿觉轻爽了许多。他从床上跳下地,连鞋袜也没有穿上,扑上去抱紧了公主的双肩:

“想不到你的冒险,居然替我军挽回了面子,也救下了我一条性命。”

“嗨嗨,”白雪公主淡淡地笑了笑,“偷营劫寨本是我们突厥人的拿手好戏,只不过让你虚惊了一场。”

“应该跟我打个招呼嘛。”

“要是跟你打招呼,你肯定会阻止。”

“不管怎么说,你立了大功,替我们解了围,也治好了我的病。”

“你的病还没有好归完,还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安心治疗,恢复健康。”

“我听你的,下令收兵退回长安。”

“可是还没谢我哩。”白雪娇滴滴地回眸一笑,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羞臊的红晕。

“如何谢?”

“噫,在这儿亲一下。”公主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头,在脸颊上点了点。

李世民迟疑了一会儿,又瞧了白雪一眼,然后尖起嘴唇在她那粉红的脸蛋上印了一下。白雪公主赛似夙愿已偿般地欢喜,乐得手舞足蹈,丰满的胸脯海浪般剧烈地起伏着,圆圆的脸庞漾开了幸福和欣慰的笑纹。

李渊得到征战败退回来的消息,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下诏罢免了刘文静和殷开山的官职,留在秦王府效命,带罪图功。

李世民回到承乾殿养病,医药调治。长孙敏精心护理,病情渐渐好转。人还没有康复,他就吩咐刘文静和殷开山在秦王府设立灵坛,亲自祭奠阵亡的将士,并造册登记,由国家抚恤死者家中的老小。祭毕回家,又向长孙敏讲起了慕容罗睺托梦给他的情形,说着说着,撕心裂肺般地恸哭起来。长孙敏扶住他,竭力劝解说:

“人死不能复生,二郎,你的病还没痊愈,要节哀。”

“好悔哇,我知道他走生魂,应该及时把他召到身边来。那样,兴许能保住他的性命。敏儿,你有所不知,他的死,好比斩断了我一条臂膀。”李世民愈哭愈伤心,眼泪像流水一样汩汩地在脸颊上流淌。

长孙敏跟着哭了起来:“二郎,多保重,你的病才好些,身体还没有复原。”

“生离死别,竟是如此的痛断肝肠。”李世民攥紧拳头,举臂用力一挥,“我一定要打败西秦,彻底消灭西秦,替将士们报仇!”

听到“皇上驾到”的传呼,李世民才止住哭,揩干泪水,带着长孙敏步出殿门,跪倒接驾。

李渊没有停步,边走边说:“不必多礼,平身,平身,一起进殿说话。我早就说过,一家人,早不相见晚相见,礼节全都给免了。”

“父皇今日神色蛮好,一定有什么喜事。”

李世民跟着李渊走进正殿,在父皇侧边坐下来,长孙敏奉上了特制的香茶和精制果品。李渊拈起一片糖姜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薛举八月九日死啦。太子薛仁杲继承了帝位,驻军折墌城,追谥薛举为武帝。”

“父皇洪福齐天,真是万事胜意。”

“还有好消息,”李渊沾沾自喜,愈说愈带劲,“我致书李轨,称他为堂弟。他派其弟李懋来朝贡,我命李懋担任大将军。又遣鸿胪少卿张俟德册授李轨当凉州总管,封作凉王。”

“招降抚慰李轨,共同谋取秦陇,一举成功,等于敲响了薛仁杲的丧钟。”

“我正是来找你商量讨伐西秦的,但不知你的病好了没有?”

“好啦,全好啦。”李世民亮出膀子,又伸了伸胳膊,“父皇还是让我去吧,我要为阵亡的将士报仇雪恨,讨回血债。”

“只有你挂帅,我才睡得着觉。”顿了顿,李渊又补了一句:“大丈夫要善于容忍,任何时候都要以国家事业为重,把个人恩仇放在其次。”

李世民双膝跪到李渊的跟前:“儿臣谨遵父皇的训谕。”

“哎呀,不要行礼,父子说话,随便些。”

“父子之礼或许可免,君臣之礼却不可废。”

“不要把礼节看得太重,人心才是重要的,不久前我还为此说了刘文静一顿。”

李渊的话还没说完,白雪公主跳跳纵纵地走进了前院,身后紧跟着突利,两名亲随一人背着一袋白果。兄妹俩马靴踹得甬道上的金砖嘣嘣响,嘴里亲热地叫喊着:“二哥,敏姐,我们送好吃的来啦。父汗捎来的。”跨进门槛,见李渊在和世民交谈,兄妹俩上前行礼道:“陛下吉祥。”白雪解开口袋,双手捧了几捧白果放到案面上:“陛下,尝尝味。好吃的话,我们也奉送你一袋。”

“留着自己吃。”李渊面带微笑,“小可汗,公主,生活习惯么?有困难,我跟你们解决。”

“我们生活很习惯,愿意在中原呆一辈子。”

“只要你们高兴,就留在长安好啦。”

白雪偷偷溜了李世民一眼:“我要跟二哥在一起。”

“父皇,”长孙敏接嘴说,“她要和我结成姊妹,搬到我们一起来住。”

李渊领会了儿媳话里的含义,略显为难地说:“公主千金之体,怕只怕委屈了她呦。”

白雪推了推突利,突利回答说:“二哥是龙子,正好门当户对。”

“婚姻大事,要由父母做主,公主不妨先回去请求请求你父汗。他同意,我才好提亲。”

“父汗不会反对。我回突厥时向父汗说了妹妹的心事。父汗说,汉人的规矩是男方先开口。”

李世民涨红了脸,歪着脑袋,咕哝着:“我怕她,管她不住,奈她不何。”

“我又不是老虎,”白雪扭过身子,媚而含嗔地笑了笑,“老虎吃人,那才可怕。”

“大哥那么喜欢你,你偏和他过不去。”

“请别提他。提起他,我就心烦。”

“见了你我也心烦。”李世民故意怄白雪,“我和小可汗结拜成兄弟,就是想摆脱你的纠缠。”

“真不识好歹,我救了你的命哩。”

李渊双手向下压了压:“不要斗嘴了。公主你听我的,你亲自回去一趟。等你父汗表了态,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由我来做主。”

冬十月,李渊得到瓦岗军投奔长安的消息,喜出望外,接连不断地派人前去慰劳。李密沾沾自喜,自以为挽救了瓦岗军的命运,很欣幸自己的远略与妙算:“呵呵,李渊没有轻视我们,而且看得很重,到了长安,肯定会待为上宾,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压抑不住那踌躇满志的微笑浮上了眉梢眼角,一头挥舞马鞭,一头对左右亲随和幕僚说:

“孤曾拥有百万雄师,一朝解甲归唐,不也同样潇洒自如吗?山东数百座城池,得知我在西京,只要派人前往招抚,也会很快归顺。我比起投奔东汉的窦融,功劳该不会小吧,难道李渊不给我一个宰相那样的官职?”

然而事与愿违,到了长安以后,接待和供应大失所望,部属甚至整天得不到饮食,将士顿生怨忿。李渊并没有授予李密什么要职,请他做宰相,而是任命他作光禄卿、上柱国,赐爵邢国公。李密怄了一肚子气,朝臣们又多藐视他,有人还要向他索取贿赂,那滋味真不好受。只有李渊对他显得颇亲热,称呼他老弟,把表妹独孤氏嫁给了他。

魏徵随李密来到长安,不被重用,于是请求前往山东招抚。李渊任命他作秘书丞,出使山东。魏徵说降了元宝臧,又乘驿马来到黎阳,致书徐世勣,劝他早降。徐世勣对长史郭孝恪说:“黎阳的百姓和土地,都是魏公的,如果我上表献纳,是利用主公的失败,当作自己的本钱去换取富贵,我深以为耻。现今应当登记郡县的户口和兵马的数目,上报魏公,由他呈献。”于是派遣郭孝恪到长安去见李密,同时运送粮食供应山东道安抚大使、淮安王李神通。李渊感叹道:“徐世勣不忘旧主,不贪功,好忠臣呀!”赐他姓李。任命郭孝恪作宋州刺史,让他和李世勣一同收取虎牢关以东的地区,取得的州县,由他们全权委任官吏。

李世民统率三军抵达高墌,薛仁杲命宗罗睺领兵出战。宗罗睺几次挑战,李世民都坚守营垒不出城迎战,宗罗睺百般辱骂李世民是缩头乌龟,胆小鬼。将领们忍无可忍,纷纷请战。李世民稳健持重,出言谨慎:

“贼军兵精粮足,又拥有强大的骑军,他们挟胜利的威势而来,士气高昂,我军才打了败仗,心有余悸,不如耐心地等待一下,养足锐气,等到他们疲软松散下来,才有克敌制胜的把握。”

“眼下就有胜利的把握。前次失败,不是三军将士不勇敢,而是调度失误,没有防备薛举从背后袭击。”

殷开山的话启发了李世民的思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到时候,我也要借用他的法子击败他。”他打定了主意,心情一变,脸色豁然开朗了,不过,照样不肯应战。

从八月秋凉一直拖到冬季,天气变冷了。将士们没有带足寒衣,只得烤火取暖,思想动摇,还产生了怀疑:“秦王畏葸不前,不敢交战。老是泡着,还不如收兵回朝,让我们回家过年。”

正在巡营的刘文静,步态从容地走了过来:“仗肯定会打,也会让各位回去过年,只不过要耐心地等待时机。”

“已经入冬了,还要等多久?”

“长安运来的寒衣很快就要到了。弟兄们,衣有穿的,饭有吃的,用不着急嘛。”

“我们并不着急,是替秦王着急。”

“不用担心,大王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到时候他会带领我们陷阵冲锋的。不生擒薛仁杲,决不收兵。”

为了稳定军心,鼓舞士气,长孙敏和李娘子押运寒衣及军需粮草到达了高墌。姑嫂俩带着娘子军下到营房慰劳三军将士,表演歌舞和杂耍、百戏。还亲自给士卒缝补衣袜,下厨房煮饭烧菜。长孙敏和李娘子来到突厥兵营,突利和白雪公主盛情款待,说说笑笑,亲如一家。白雪公主闻听李娘子智勇双全,出于好奇心,要和她比试武艺。长孙敏悄悄告诉白雪公主:

“姐姐劳累过度,身体拖垮了,不久前又流产了。连胎都保不住,还有什么力气比武?”

“你帮姐姐说话,护着她,生怕她吃亏,拿些我不懂的事来蒙混我。”白雪公主嚷嚷着。

“她是姐姐,你是妹妹,我不会分彼此,都是同等对待。”

白雪公主仔细一瞧,见李娘子面容消瘦,眼睛四周的青晕像是染了色一样,带棱的嘴角也无力地耷拉下来了,才相信长孙敏没有骗她。她转变了态度,带着歉疚和关切的双重心情,对李娘子说:

“对不起,姐姐,我原以为巾帼英雄是铁打的,哪里知道你积劳成疾,虚弱到了这个样子。姐姐,好好调养调养,争取早日恢复健康。”

“谢谢妹妹的关心。”谢过白雪公主,李娘子把脸偏向长孙敏,带着赞赏的口吻说,“公主真可爱,又天真,又活泼,又爽快,跟她呆在一起,会让人乐得合不上嘴。”

长孙敏朝白雪公主挤了挤眼睛:“妹妹,听见没有?姐姐在夸你哩。从今往后,二郎在外行军打仗,就托付给你啦。”

“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你,没有我,不愿意和我相处在一起。”

“其实他最喜欢你,还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不相信。”

“敏儿的话不假,”李娘子证实说,“二郎也亲口对我说过。”

突利表现得比妹妹还要开心,脸上布满笑意:“但愿如此。要是二哥再不领情,妹妹只怕会得相思病了。”

“瞎说!”白雪公主瞪了哥哥一眼,“看我回去不告诉父汗,你在外面欺侮我。”

她又羞愧又兴奋,额头上绽出了梅花点似的细密的汗珠,嘟着嫩红的小嘴,撒起娇来,把众人都逗笑了。

西秦和唐军对峙六十余日,薛仁杲的粮食吃完了,军心开始动摇,内史令翟长孙与部将梁胡郎等首先易帜,带领辖下兵马向李世民投降。薛仁杲的妹夫、左仆射钟俱九也以河州降唐。李世民和刘文静、殷开山合计了一下,喜不自禁地说:“亲友分离,心腹变卦,可以战矣。”随即吩咐中军:

“伺候升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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