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帝(上)丨第十四章 强扭的瓜也甜

2017-03-21 10:48:16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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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帝(上)

作者丨杨友今

第十四章 强扭的瓜也甜

在李渊义举兴师的同时,长安以西,相继崛起了两股强大的割据势力:一个是薛举,一个是李轨。

薛举曾经担任金城府校尉,威凌强悍,又有万贯家财,好结交天下豪杰。当时陇右的土匪和民军各自占山为王,十分猖獗,金城令郝瑗招募了几千人马,命薛举率领进山剿匪。薛举和他儿子薛仁杲勾结十三人,逮捕郝瑗等郡县官吏,开仓赈济百姓,宣布反隋。他自称西秦霸王,改年号秦兴,封长子薛仁杲作齐公,次子薛仁越作晋公。民军首领宗罗睺率部众归附他,授封作义兴公。岷山羌人酋长钟利俗也率部众二万人,归附了薛举。薛举改封薛仁杲作齐王,担任岭东道行军元帅,改封薛仁越作晋王,兼河州刺史。宗罗睺改封义兴王,做薛仁杲军的副帅。薛举分兵攻克了西平和浇河二郡,占领了陇西,军马扩展到了十三万之众,声威远播,他便自称秦帝,立妻子鞠氏当皇后,薛仁杲当皇太子,派遣薛仁杲攻下了天水,迁都天水。

武威鹰扬府司马李轨,家中富有,行侠仗义,好交朋结友,颇孚众望。薛举反隋后,他跟同郡的安修仁等商议说:

“武威与金城相距不远,薛举一定会来抢劫,郡官胆小如鼠,不能抵御,我们不可自缚双手,连同妻室儿女都被人活捉去当奴隶。各位不妨想想对付的法子。”

“李司马,”众人把目光聚焦到了李轨的身上,“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我们也只有反叛一条路了,占据河右,等待时局的变化。”

众人议论了一气,安修仁带头说:“蛇无头不行。图谶上说李氏应该当王,我看就奉李轨当大王,正好合乎天命。”

“好,好。”在场的人都表示拥护。

李轨自称河西大凉王,命安修仁召集匈奴酋长,自己集结汉人民间壮士,扩充军马,在武威建立大凉国。西突厥驻守会宁川的阿史那阙度,自称阙可汗,也归附了李轨,更壮大了大凉国的声势。

薛举派薛仁越向西渡过黄河,进攻大凉国,跟安修仁在昌松会战。薛仁越阵亡,全军覆没。李轨向西攻取了张掖、敦煌、西平、枹罕和河西等五郡,全部纳入了他的版图。

李渊取得长安后的一个月,薛仁杲夺取了洴源,收编了当地草头王的部众,进围扶风。李渊得到边报,再三琢磨道:

“二郎征战劳困,该让他歇一歇,而大郎的武艺平平,谋略不足,威望远不及二郎。不知派谁去对付薛仁杲为好?”

“这是进入长安后的首次出征,只能胜,不能败。看来还得辛苦二郎,方为稳妥。”

听了女儿李娘子的话,李渊召见李世民,好言抚慰了一番。李娘子接着鼓励李世民说:“姐姐和姐夫愿随二弟出征,助你一臂之力。”

李世民拜受了军令,去校场点齐三万人马,疾速行进,来到扶风相近处,下了寨栅。次日平明,引领三军在平川旷野列成阵势,擂鼓呐喊。薛秦军营炮声响处,大股人马拥了出来,薛仁杲全身披挂,骑一匹枣骝马,使一枝方天画戟,左边宗罗睺,右边钟利俗,立定在门旗下。他勒住战马,向北一望,远方尘土起处,长孙顺德带领三千人马飞奔而来。宗罗睺手拈长枪,跃马迎战,交手才三五个回合,长孙顺德便往后退,宗罗睺随后追击。山岭背后一声炮响,闯出两彪人马:左有李仲文,右有向善志,各领二千人马斜冲出来。宗罗睺见他有军马接应,不再追赶,转回了阵中。薛仁杲准备直接去战李世民,突然南面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又从山谷中杀出来一簇女兵,红白二色旗上,大书“娘子军”三字。李娘子一马当先,结束得十分标致:胯下骑紫云宝马,玉手双持钢刀,头戴凤翅盔,金铠鳞甲闪耀,银渗红罗抹额,粉面尘飞,征袍透出汗渍。钟利俗见李娘子如红梅映雪一般美妙天成,起了淫心,只想擒住她回去享受。他手搭金蘸斧,拍坐下马杀奔前来。李娘子并不接战,勒马回头往山坳里便走。钟利俗分开人马,四下里追寻。正走之间,只听得喊声震荡,烟尘迷蒙,柴绍接应上来了。钟利俗急忙退兵,首尾不能管顾,乱了阵脚。李娘子拨转马头,跟随柴绍一齐砍杀,杀得钟利俗军人仰马翻,四分五落。长孙顺德、李仲文和向善志又拦住大杀了一气,敌军乱纷纷溃逃,钟利俗荡开人马,夺路狂奔而去。

薛仁杲溃退三十里,扎下营寨,连夜差人奏报薛举。薛举御驾亲征,统领马步三军前来助战。薛仁杲接着父皇,就在寨内会商破敌的计策。

薛举安慰说:“疥癞之疾,何足挂齿。朕明日亲自给太子观阵,务要全胜。”

“有父皇压阵,”薛仁杲壮了胆,“儿臣定当杀他个片甲不留。”

当夜商议定了,传令三军将士四更造饭,五更披挂,拂晓进兵。战鼓三通,拔寨起营。军马摆开,强弓硬弩射住阵脚,花腔鼍鼓擂得震天价响,杂彩绣旗迎风招展。李世民阵中,早已捧出一员大将,红白二色旗上斗大一个“柴”字。他头戴紫金盔,身穿绛色战袍,连环锁子甲,狮蛮宝带悬腰,飞舞大砍刀,杀向敌阵。薛仁杲性情暴烈,不肯服输,想在父皇面前挽回面子,来到阵前,高声喝道:

“无名小卒,快快滚回去,叫李世民出来,本太子要跟他单挑独斗,大战三百个回合。”

“哈哈,”柴绍仰面大笑,“杀鸡焉用牛刀。尔等草寇,不识时务,无故侵扰,我今拿住你时,剁成肉酱,死有余辜。”

薛仁杲气得哇哇直叫,抡起偃月刀砍将过来。二马相交,两刀并举,军卒呐喊助威。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李娘子稳坐马上拈弓搭箭,瞄准薛仁杲,嗖地一箭,正中薛仁杲右臂。薛仁杲撇了大刀,回马望本阵便走。李世民鞭梢向前一指,大小三军一齐卷杀过去,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逶迤追击到垅坻,方才停止。

薛举当晚计点兵马,三停去一,急得团团转。小校匆匆进帐禀报,由内侍转奏道:“后山一带火星闪闪,愈来愈近!”薛仁杲带领兵马登高一望,只见西边山上火把不计其数,李世民和长孙顺德居中,左有李娘子和柴绍,右有突利和白雪公主,三支人马从三面冲杀过来。薛仁杲军马大乱,拔寨夺路往回奔逃。鼓声响处,窦琮和刘弘基又摆开两支人马截住了归路。火光丛中,五路兵马从四面追堵围剿。薛举吓得如惊弓之鸟,面无人色,恹恹然问身边的大臣道:

“自古以来,皇帝有没有投降的?”

“有,有。”黄门侍郎褚亮对答说,“赵佗归附汉朝,刘禅降于晋朝。近代则有萧琮,子孙迄今仍享荣华富贵。投降转祸为福的事,自古就有。”

“陛下不应该问那样的倒霉事,”卫尉卿郝瑗紧走几步,谏阻道,“褚亮的对答,又是何等的荒谬悖逆。从前,汉高祖不断被项羽击败,刘备甚至连妻室都保不住,而终于创立大业。陛下怎么可以因一次战事失利,就作亡国的打算?”

“嗨,”薛举也后悔了,改了口,“我不过拿些话试试你们罢了。”于是重赏郝瑗,让他做自己的军师。

李世民连战皆捷,打得薛秦落荒而逃,打出了威风。他乘势在西北用兵,一边进攻一边派人到郡县说降,扶风太守窦琎、河池太守萧瑀,以及平凉郡、汉阳郡都相继归顺。李渊奏请杨侑诏命窦琎作工部尚书,封燕国公;诏命萧瑀作礼部尚书,封宋国公。裴寂向来工于心计,生怕别人走在他的前头,抢了头功,抓紧机会进言道:

“大局已定,四海归心,唐王何必还要顶着那么个小孩子耍,该自己登上宝座啦。”

“还不到时候。”李渊诡秘地眨眨眼睛,“骑驴看唱本——还得走着瞧。”

“还等什么,是时候啦,水到自然渠成。”

“你不懂历史,不知过去便难预测未来。春秋战国时兴挟天子以令诸侯,三国时曹操可谓学到了家,得心应手,打着汉献帝的金字招牌号令天下,征讨四方,实际上皇帝也得听他的。我奉杨侑为帝,而实权在握,挥洒自如,暂时还没有必要把壁上的葫芦取下来,挂到自己的脖子上。”

“英明!英明!”

“你的心意我理解,我不会忘记你的,老伙计,有李渊,就有裴寂,咱们有福同享。”

“王爷,我正要带你去看两个人,她们刚到。”

“谁?”

“你老叫我别着急,眼下可比我急多啦。”

裴寂和李渊边走边说,来到武德殿后院,尹氏和张氏从院内袅袅娜娜走了出来,微笑着迎接李渊。李渊惊喜交集,还有些迷惑不解。出征时,他曾经把她们带在身边,可是李世民极力反对,硬叫柴绍把她们送回了晋阳宫。大兴宫虽然美女如云,但李渊一直惦记着她们,裴寂摸透了李渊的心思,派人把她们接来了。

李渊眉开眼笑:“你们还没有进餐吧?”

尹氏和张氏回答说:“裴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四个人一起走进东暖阁,在食案跟前坐下来。裴寂示意尹氏张氏敬酒。李渊连连喝了几杯,不觉心旷神怡,用手指着裴寂感激地说:

“我身边少了你真不行,许多的事情你都比我想得周到。”

“我们都是托王爷的福,”裴寂谦虚地说,“没有你,我们哪有今天。”

“裴大人待人诚恳,”尹氏欢颜笑口地从中周旋,“你和唐王是心换心,心连心。”

“不管怎么说,还是你们与王爷更深一层,心心相印。”

裴寂做了个滑稽动作,逗得众人畅怀呵呵笑。目的已经达到,他便借故走开了。

进京以来,李渊并没有陶醉在胜利之中,也没有躺倒在美人的怀里,他在继续操劳,谋求扩大战果,派姜谟、窦轨同时由散关出发安抚陇右,遣堂侄左光禄大夫李孝恭安抚山南,派丞相府户曹张道源安抚山东,又派通议大夫刘世让去秦陇招安。李孝恭击败了反王朱粲。副将们说:“朱粲是个吃人肉的魔王,他的喽啰都是魔鬼,俘虏都得处死。”李孝恭反对说:“不能杀。如今以人肉充饥的,随处可见,不算什么稀奇事。王爷吩咐要善待俘虏,若是处死他们,一则有违叔王的将令,二则往后谁还肯投降?”他带领人马从金川南下,一路顺风,进入巴蜀,传檄各地,收降了三十余州。

这时候,河东还未攻下,刘文静与屈突通两军相持一月有余。李渊派出宣抚使招降,屈突通不但不降,还命牙将桑显和夜袭唐营,刘文静和左光禄大夫段志玄竭力苦战,斩获无数,桑显和单人匹马逃走,余部全都投降了。屈突通越发窘困,军心动摇。有人提示他投降,他流着泪说:“隋朝两代帝王待我不薄,恩宠有加。常言道,乱世识忠臣。食人之禄,临危而避艰险,我做不出来。”部众被他的忠贞不屈所感动,情愿继续跟着他。李渊又派屈突通的家仆前往劝降,屈突通怒斩家仆以表明心志。他留下桑显和守潼关,自己率军东下,想跟洛阳的兵马会合。桑显和明知大势已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屈突通一走,便向刘文静献城投降了。刘文静命窦琮率领轻骑,会同桑显和东下尾追,在稠桑追上了屈突通。屈突通结阵固守,窦琮命令随同桑显和投降的屈突寿前去向他父亲喊话。屈突通横眉怒目骂道:

“这个蟊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告诉你,过去我跟你是父子,而今跟你却是仇敌,势不两立。”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屈突寿好言相劝,“父亲过来好了,父子团圆,一家团圆,唐王不会亏待你。”

屈突通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命左右放箭。桑显和顶替上来,叫喊道:

“诸位听着,屈突通走上了绝路。你们都是关中人,能逃到哪里去?赶紧投降吧,早早回去守着父母妻儿过日子。”

隋军将士全都放下了武器,屈突通成了孤家寡人。他跳下马背,向东南叩拜,痛哭流涕地说:“臣力屈至此,非敢负国,天地神灵,实所共鉴。”侍卫把他扯起来,拖到了他儿子与桑显和的跟前。刘文静跟窦琮、桑显和等一一上了功劳簿,然后用囚车将屈突通押送到了长安。

李渊和颜悦色,亲自给屈突通松绑。屈突通却不领情,扭着脖子硬梆梆地说:

“收起你的把戏,假仁假义。请杀了我吧!”

“屈将军,”李渊和风细雨地说,“我请你共谋大事,实乃出于敬重你的人品和才干,何必固执。”

“少说废话。我屈某不会屈服于你。”

劝降形成了僵局,李渊也有些失望了。李世民针对屈突通宁折不弯的刚正性格,避开“劝”字,改用开导的方式说:

“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说,民为邦本。由此看来,尽忠报国,主要是造福于民。杨广倒行逆施,涂炭生灵,神人共愤。忠于他好比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完全背离了民心民意。亡羊补牢,时犹未晚,你是个明白人,自然应该作出正确的抉择,何必意气用事,拿生命来开玩笑。脑袋只一个,砍掉了,可就长不出新的来了。”

“我宁愿死,不愿降。”

“谁叫你降?当今的天子,明明是杨家的后裔,我和你本来都是杨隋的臣民。”

屈突通被说服了,低下了头,不再言语。李渊奏请杨侑诏命屈突通担任兵部尚书,赐予蒋国公的爵位,兼秦公元帅府长史。

惺惺惜惺惺,英雄惜英雄。李世民很看重屈突通精于韬略,多谋善断,屈突通也羡慕李世民年轻有为,英勇无敌,二人相处融洽,成了忘年交。

李渊满心欢喜,对裴寂说:“二郎连屈突通也收服了,我真为他感到骄傲。”

“李靖、屈突通都是难得的良将,都收入了二郎的囊中,大郎的势力就远不及他了。王爷,事情不可小看呦,得想想法子,巩固大郎世子的地位。”

“相府的事他帮不上忙,带兵打仗又不敢让他挂帅。”李渊显露出犯难的样子。

“刘文静等率军东进夺取土地,攻占了弘农郡,不如让大郎去巡视河东,多露露脸,可以提高他的声望。”

年底,李渊又收到军报。李孝恭与地方官相互配合,乘胜南下夺取土地,巴蜀全部纳入了西京的版图。至此,东起商洛,南至巴蜀,各地的郡县长官、民军首领和氐、羌酋长,争相派遣子弟前往长安请求归顺。有关衙门回复的文书,每天数以百计。

过了年,李建成从河东回到了长安。无所事事的他耐不住寂寞,约邀白雪公主去霸上游玩。白雪公主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故作惊奇地问道:

“约我去灞桥,是不是想送我回去?”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送走你的意思。”李建成忙不迭地申述,“霸上,又称霸头、霸陵、白鹿原,那是一处游览胜地。相传周平王东迁,有白鹿游于霸上,因此叫它做白鹿原。原头的汉文帝墓称做霸陵,口语大都叫霸上、霸头。灞桥是横跨在灞水上的一座桥,秦穆公时修的,隋开皇三年又在离秦汉桥里许的河面上修了南桥。灞柳风雪,被列为关中八景之一。”

“送客至此,折柳赠别,神情黯然,灞桥故又名销魂桥。那样的地方,我不爱去。”

“那就去大兴善寺,烧炷香。好不好?”

“我哪儿也不去,要去你自个儿去游呗。”

李建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白雪公主径直来到了李世民居住的承乾殿,李世民正在对照地理图本翻阅老君所赐的兵书,白雪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带着嬉戏的口吻娇嗔道:

“看得好入神啊,进来了人都没有发觉。”

李世民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迎迓,恕罪,恕罪。”

“少来些客套,油腔滑调的,你以为我听不出来。”

“请坐,请坐,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白雪挨着李世民坐下来:“夏天来了,呆在军帐里闷得慌,想邀你外出散散心。”

“去哪儿?”

“曲江池。乘画船在曲江水上游一游,樽壶酒,听听笙歌,观赏观赏细柳新蒲的景色。”

李世民略一迟疑,满口答应道:“明天在彩霞亭见面,不见不散。”

“早点去,免得我久等。”

湛蓝的天空,几丝白云缓缓悠悠地飘流,山水映照着初夏和春末交替时明媚的阳光,风儿带着暖意轻轻地吹着,莺啼燕啭,时不时地送进来布谷鸟的叫声。白雪精心收拾打扮,换上艳丽的服饰,来到曲江彩霞亭,等了片刻,只见一位公子骑着马翩翩而来。当他跳下马背时,白雪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父王把二郎召去了,”李建成笑吟吟地说,“他不想失约,请我来陪你。公主,我和世民是兄弟,谁陪你不都是一样的吗?”

“大不一样。”白雪一扭身子,“我不要你陪,你走呗。”

李建成绕到白雪面前:“别误会,我们兄弟是好意。”

“你们明明在捉弄我。哼,让我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公主,你瞧,太阳出来了,芳菲渐浓,万物争荣,曲江风光又是如此的旖旎,静影沉碧,烟水空濛,何必放过良辰美景,去自寻烦恼?来,来,别怄气,我扶你上船,船上备了宴乐,还有江南来的乐妓唱小曲儿,唱风情民歌。”

“算啦,算啦,你不要再唠唠叨叨了。对不起,我就走。”

白雪跨上胭脂马,一提缰绳,眨眼之间便跑得不见身影了。

直到天黑,还不见白雪回家,突利找了李世民,二人又去找了李建成,才发现白雪失踪了。三个人带了亲兵连夜赶到曲江池一带寻找。找来找去,终于在紫云楼的左侧找到了白雪。原来白雪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晕倒在路旁。胭脂马站在一棵柳树下守候着主人,见了突利,它求救般的咴咴嘶鸣着。李建成跑拢去,双手扶起白雪,白雪仍然不理睬他。突利弯下腰,凑到白雪跟前:

“阿妹,伤着没有?”

“没有。”白雪眼珠子转了转,“阿哥,给我把二郎找来。”

“我在这儿。”李世民从突利身后伸出头来。

白雪从李建成的怀抱里挣扎下地,一手指着李世民的鼻子尖,忿忿地说:“你为什么失约,让别人代替?气得我摔晕了,快带我回去养伤。”

突利扬起下巴,目光从白雪公主移到李世民的身上:“二郎,阿妹的脾气倔强,不依她不行。”

李世民把白雪扶上马背,然后自己骑上去,让白雪歪在自己的怀里,回到了承乾殿。李建成像只阉了的猫一样,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跟在背后往回走。他又气又恨,气白雪公主不识好歹,恨李世民出了他的丑,还要夺他所爱。从此,兄弟之间的隔阂又加深了一层。李世民弄巧成拙,做好不讨好,得罪了大哥,又背上了白雪公主这个包袱。他尤其害怕长孙敏出面干涉,若是那样,只怕千担河水也难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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