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长石的秋天

2016-10-16 11:44:28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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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石的秋天

文丨游宇明



秋天,你不要老是呆在城市,最好去乡下走走。

城市的秋永远是停滞的,不等到西风刮面,落叶积满人行道,你还意识不到秋的到来;但乡村的秋却是鲜活的,深秋的西风和落叶固然会提醒我们季节的变换,就是清清淡淡的初秋,你也能感到秋意逼人。

我就是在初秋跟着一群记者走进了位于湖南中部的新化县水车镇长石村,这个村子是著名的紫鹊界景区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一下面包车,首先吸引我的是村口峡谷里那一脉溪水。峡谷两岸如刀砍斧削,陡峭极了。河水清沏得很,像是被什么机器滤过了似的,不见一丝杂质,水底的鱼虾清晰得似乎能看见它们的肺腑。蹲下身子捧一口溪水入嘴,比白糖还甜润。跟一般的溪流不同,这条小溪的河床全是白底灰点的花岗石,少有凌乱的散石。溪水急急地流着,虽然不再象夏季一样丰盈,却别有一种苗条少女的韵致。长石村地势落差大,小溪也随即变幻成姿态各异的瀑布,有的像一匹布一样平平地摊开,落下去溅出一串串白色的珍珠;有的集聚成一条咆哮的巨龙,在下面的河床冲出一个洗衣盘大的漩涡,并且发出塌石般的声音。

溪流边是茂密的森林,是一望无际的群山。山上绿草如茵,菊花遍地,几头黄牛悠闲地吃着草儿,那不急不徐的样子,使人想起河边垂钓的隐士,或深山修行的教徒。也难怪牛们这样慢条斯理,如此大一片群山,村里的人家却很有限,牛的数量自然也不会多到哪里去,不要说吃完周围这几十座大山所长的牧草,就是吃完眼前这一座小山,也够它们忙的。何况,现在是秋季,不象春季和夏季经常要背犁,牛们有的是时间在野外放松自己。

如紫鹊界其他地方一样,长石的秋天最美的还是梯田。长石村没有水塘水库,也没有灌溉用的大沟小渠,山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泉水,只需在田塍上的任何一处挖个缺口,或安一段竹筒,水便由上往下,从一丘流到另一丘。即使某个地方没有泉水冒出,也只需沿梯田内侧,用田泥堵成一条通道,水便会顺着通道流到需要的地方。正因为如此,长石的梯田显得特别整齐。长石村的地形很像一个无比庞大的铁锅,越往上走开口越大。每到九月底,田里的稻谷熟了,微风一吹处处闪着金灿灿的光芒,而这金光又成片成块、一望无际,自然极其耀眼。梯田中间偶有用木板和大树建筑的民居,农民又喜欢在房前屋后种点楠竹、杉树、银杏,多则上百棵,少则二三十棵,更增添了梯田的神韵。金黄的稻田,浅绿的野草、菜地,深绿的竹树,黑色的板房,远方连绵的山脉,再加上蓝天白云,真的妩媚至极。将秋天的长石比作什么好呢?说它像诗,它分明比诗更空灵;说它如画,它其实比画更丰富;说它是仙境,仙境往往飘飘渺渺,长石却实实在在立于人间。还是用一个俗不可耐的比喻吧,它对于男人,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那个女人;它对于女人,则是世界上最帅最帅的那个男人。

走在长石弯弯曲曲的山路旁,我总在想,以中国之大,让我们怦然心动的乡村风光肯定不在少数,但在如今这个浮躁的时代,一些人热衷于制造各种人工“美景”,又有多少人去用心发现乡村的妩媚,感受生活中那些原始的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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