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过桥

2016-08-21 10:28:44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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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桥

文丨戴希

 

南边是刀削斧劈的高山,北边是蜿蜒曲折的河流;西岸是金光闪烁的沙漠,东岸是绿浪起伏的原野。河自南向北,将沙漠和原野隔开;桥自西向东,飞驾于河的两岸。

虽说是水泥桥,其实只有我的一只脚宽,两只脚想贴紧并立都不行。我们排成长龙,从西岸依次上桥。我走在最前面引路,心情却格外平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样过桥似乎很有诗意。我右手高擎着一把撑开的青阳伞,左手像鸟儿的翅膀一样在空中扑楞。空气的浮力不小哦,我俨然踏着轻音乐的节奏疾步如飞。不久,我就闻到了东岸原野上飘来的醉人的清香。抬眼望去,我离目的地已很近很近,只有数步之遥。

我的伙伴们大多还在桥上左右摇晃、纤纤作步。他们小心谨慎、生怕失事。见我快要过桥,离我最近的那位便叫我把伞给他。“撑着大伞,你也闲庭信步;轻装上阵,你会脚底生风!”他说。我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都没张开,登山的姿态依旧,但走得从容也快。不假思索就把伞递给了他。

我满以为自己已大功告成,不料他接过伞就飘忽不定,“妈呀”一声从桥上跌落。跌落时右手还紧紧抓住伞柄。刚听到他惊叫,我就被张开的伞盖挂了,身体失出平衡,也从桥上跌落。跌落得那样快,好像飞机从高空向地面俯冲。我赶紧睁大双眼搜寻河面,凝神倾听异样声响。云雾缭绕,了无声息,不见浪花翻滚,不闻流水淙淙,只感觉自己在飞快地下跌、下跌,却又像在天空腾云驾雾。很久很久,我的心一直在紧张地博动,我的身子一直落不到河底。“多深的河呵!”我感叹,“多深?有天地间那么深?我就这样永无休止地向下俯冲?我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我无法主宰自己了吗?我的天!”

忽然,我从梦中醒来,惊魂未定地睁天双眼:夜阑人静,月光如水,妻子和女儿都睡得很香很甜,仿佛正陶醉于某种深深的幸福呢。好浓的诗意呀!

(原载《新课程报·语文导刊》2010年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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