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永远的青海湖

2016-08-21 10:28:09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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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青海湖

文丨戴希


 

山高路险,千里迢迢。沿着祁连山脉的走向,我风尘仆仆、迫不及待地来看你,美丽的青海湖,不,永远的文成公主!

史载,唐朝初年,吐蕃的赞普松赞干布仰慕中原的文明,敬慕唐朝的强大,多次向唐求婚。松赞干布的诚意感动了唐太宗。为了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和解,太宗决定让你——文成公主出嫁吐蕃。你是太宗的干女儿,你满腹诗书、高贵典雅,太宗舍不得你远走高飞,可松赞干布对你信誓旦旦、一往情深呀!

你走了,好不容易来到日月山。日月山,曾是唐、蕃之间的分水岭。在这里,你抬头西望:草原空旷、杳无人迹。再拿出黄金宝镜——日月镜东照:长安城内莺歌燕舞,中原大地兴旺繁荣,不禁思乡心切、黯然神伤。但一想到唐蕃和好的大局,一想到帮扶吐蕃的大业,你还是举步踏入吐蕃的地界。而且,为了坚定扎根吐蕃不动摇的决心,你毅然扔下了太宗为你铸造的日月镜。随着“哐当”的落地之声,日月镜摔得粉碎。而在日月镜摔碎的地方,接着就神奇地隆起两座高山,后人叫“日月山”呵!

从此,日月山就像两位忠诚的守护神,忠诚地守护你西去的阳关,忠诚地守护你盖世的功绩,任千百年的风吹雨打,任千百年的斗转星移,始终保持向天祈祷的姿势,始终向你敬着注目之礼,纹丝不动、巍然屹立。

今天,当我气喘吁吁地来到日月山,站在高高的山头向西眺望:翠绿的大草原就像翠绿的大地毯。成群的牦牛、藏羚羊都在这丰厚无边的大地毯上悠闲、平和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赐。扬蹄奔跑的野马,欢跳得俨然全身的舒适都要溢出来。更有星罗棋布的蒙古包,在热烈的阳光下闪闪烁烁。美丽迷人的大草原绿浪翻滚,是不是文成公主教藏族同胞编织的绸缎在随风飘舞?夹道迎接的藏族同胞端着酥油茶笑容可掬,是不是文成公主带到吐蕃去的谷物、油菜、茶叶等酿出的芬芳?如果最初就是这样,文成公主还会那样感伤?

但文成公主曾经感伤过了!走过日月山,来到倒淌河,见水动心,想到再也很难回到熙熙攘攘的长安,再也很难回到生她养她的故土,不禁边走边叹:天下江河尽向东,唯我一人向西行!边走边潸潸落泪、泣不成声。千百年来,一直由西向东流淌的倒淌河终于感动了,忽然掉头向西流去,一路浪花、一路慰藉,引领、陪伴文成公主西行。倒淌河呵,你也通人性、明大义吗?

我来到你的身旁。不错,你的雪浪花还是唱着歌儿,向西翻卷、向西跳跃。你又要热诚地引领、陪伴我,沿着文成公主前进的方向前进?

我想是吧!不然,你两岸何以生长出大片大片黄灿灿、亮晶晶的油菜花,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壮美、那样的清香四溢!是松赞干布献给唐太宗的五千两黄金,还是日月镜上摔落的满地金粉?倒淌河呵!

我紧跟你来到青海湖。像日月山一样,我伫立湖边守望:偌大的湖面蔚蓝如海,澄碧、明净、令人心醉。青海湖,你也灵敏地感应着天气、阳光和风雨,有时纯白如银,有时鲜红如火,有时黑沉如铅,有时墨绿如青……是你的湖面在变幻色彩,还是文成公主的表情,不,心情在变?口渴,掬一捧湖水,好咸!这才想起,你由文成公主的眼泪汇成,过了日月山,顺着倒淌河,一路汩汩流来!日月山想念你,倒淌河向往你,青海湖!

你是神圣的湖、纯洁的湖、年轻的湖、欢乐的湖,是文成公主的化身!不然,你蓝得透明、蓝得亮丽的天空,为什么满是洁白的羊羔,在游走、散心、嬉戏、追逐?不然,纷纷扬扬的白沙,可以轻易掩盖东面那座小山,把它完全银装素裹,为什么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冒犯你、侵扰你?不然,你蓊蓊郁郁的岛国,为什么总是百鸟鸣啭、无休无止?不然,生活在你温暖怀抱的湟鱼,为什么永远都是晴朗的身姿,永远不会衰老?不然,绵延在你额头的祁连山脉,为什么极像你弯弯的峨眉?而搁在山凹中的那枚鲜嫩的太阳,又像极你双眉之间神采奕奕的红痣?而且,你青海湖美丽的湖水,分明就是文成公主含情的眼睛,清澈、深邃、宽恢呀!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期盼?青海湖,我看到一道绚丽的彩虹穿越人类历史的时空隧道,我听到一种嘹亮的音乐悠扬在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今天,接踵而至拜谒你的人们,哪个不是满脸虔诚、心存感激?这时,我想起一首藏族民谣:

文成公主来西藏,

狮子进了大森林,

孔雀落在大平原,

不落的太阳高高升起,

西藏从此幸福太平……

(原载《湖南工人报》2008年5月23日,选入《中国散文大系·旅游卷》,获当代最佳散文创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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