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儿子订婚庚丨《唐浩明点评曾国藩日记》连载

2016-08-11 10:21:57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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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曾国藩研究第一人的唐浩明,从曾国藩传世的大量日记中挑选出三百来篇,逐一加以评点,篇幅短小、笔调轻松,由表及里地探索曾氏的内心世界,发表作者的读史领悟。将文、史、哲冶于一炉,通过解读曾国藩日记,窥斑见豹地探索他的文韬武略、待人处世与生活态度,面对困厄与成功时的心态、遇到得宠与失意时的处理方式。

既益智敦品明事晓理,又赏心说日休闲养性。《唐浩明点评曾国藩日记》近期在“新湖南”客户端连载推出,敬请关注!」

 



■湖南哥老会系曾国荃旧部

□原文

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三次,衙门期也。旋又见唐协和,谈甚久。渠自京回,述及京中士大夫多言湖南哥老会系沅弟之旧部,沅弟有庇护之说,听之殊堪诧异。沅弟归里,已阅四年,闭门自饬,不与公事,乃有此等谣言相污耶!

旋请人诊脉一次。围棋二局。核科房批稿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至内室一坐。傍夕小睡。夜,曹镜初来,久谈。改信稿三件。二更五点睡。(同治十年十月二十五日)

□评点

曾氏这天的日记中说,从北京回来的唐协和告诉他,京师士大夫较多人说湖南的哥老会是曾国荃的旧部,而老九对他的哥老会旧部庇护。曾氏认为这是谣言,是对老九的污蔑。曾氏的日记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句,其实透露的却是一个大的消息。那就是湘军中有哥老会,哥老会就在曾国荃的吉字营中,而这又几乎成了众人的共识。

哥老会是明末清初反清复明的天地会中的一个支派,很早便由闽粤一带传入四川,四川的哥老会即袍哥,历来在社会上很有势力。四川奉节人鲍超是湘军中的重要将领,他将哥老会带进湘军。哥老会既然奉反清为宗旨,自然为朝廷所不容,湘军自然也严禁哥老会。但哥老会以义为先,彼此抱团打伙,互相帮助。这种“义”对江湖中人来说十分需要,何况每天都要面临死伤考验的军营中人。所以尽管严厉禁止,但湘军中的哥老会依旧暗中存在,尤其在湘军成为胜利之师又遭到遣撤的时候,哥老会便成为湘军里的主心骨。

有历史研究者指出,近代中国长江中下游一带会党势力特别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哥老会中人滞留在这一带。滞留者多半是湘军中的遣撤人员。这些人不愿意再回老家做一个良顺之民,他们便啸聚在长江中下游两岸。这些人的组织者与领导者,多半是哥老会中人。到了清末,他们成了长江中下游底层社会中的强大势力。这股势力被革命党所利用,成为推翻清朝廷的重要力量。

所以,若要追溯大清王朝灭亡的原因,曾氏难辞其咎。他的胜利,不仅造就了数以百计拥兵自重不听中央调遣的湘淮地方文武,也在民间广播数以万计与朝廷离心离德的强悍种子。他们直接或间接与革命党联合,共同推翻了清朝廷。这当然不是曾氏的愿望,但大势如此,他无法阻挡。

关于这一点,他和他身边极亲近的人早已窥测到了。同治六年六月二十日夜里,曾氏与他的心腹幕僚赵烈文有一段非同一般的对话。赵烈文说:“以烈度之,异日之祸,必先根本颠仆,而后方州无主,人自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曾氏说:“吾日夜望死,忧见宗祏之陨,君辈得毋以为戏论?”赵裂文能预见日后中国会出现“人自为政”的局面,这是因为他已看到湘军将领坐大的苗头。曾氏为什么没有批评赵的狂悖而愿早死,这是因为曾氏心里认同赵的预见,并深知自己在此一后果中所负的责任。尽管智者早已预见,但其势滔滔,个人之力是不可能逆转的。

对于哥老会,曾氏当然是反对的,所以他对于京师纷传曾国荃之事,甚感诧异,并力辨其污。这是他出于为兄弟护短的天性。其实,湘军中尤其是吉字营中的哥老会情况,曾氏心里是清楚的。早在同治五年八月初十日,曾氏在给四弟国潢的信中便说:“哥老会之事,余意不必曲为搜求。”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有意为此事网开一面。因为哥老会员太多了,只宜宽松对待,不宜逼迫太急。接下来,他说得更明白:“即实缺提镇之最可信为心腹者,如萧孚泗、朱南桂、唐义训、熊登武等,若有意搜求,其家亦未必全无军装,亦难保别人不诬之为哥老会首。”萧、朱、唐、熊等人都是吉字营中的大将,曾老九的死党,他们与哥老会之间的关系,曾氏早已清楚。“诧异”云云,应该不是出于事情的本身,而是为“京中士大夫多言”所发:怎么这件事情,京师中很多官员都会知道?

 


【家事】

 

古话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近代有一个家族至少五世之中人才辈出,其良好家风绵延之久,为中国文化史所少见。这个家族便是曾氏家族。毫无疑问,曾氏本人为曾氏家风的创立贡献最大。曾氏的齐家理念,在他传世的一千多封家书中有较为完备的体现,他的日记也常有家事的琐碎记载。这些记载有助于我们更多地了解公众视野之外的曾氏。

同治六年三月,曾氏次子纪鸿出天花,从十四日出现症状到四月初十日平安度险,二十六天里,曾氏每天的日记都要提到这个儿子。他详细记载儿子的病状、服药、吃东西的情况,在儿子病情沉重之时,他竟然“因心绪怫乱,谢绝诸客”,一个数十年来的工作狂,甚至变成“竟日未甚治事”的怠工者。儿子病好之后,他亲自设宴感激两位医生。而这之后,曾氏生活中另外一个与他有着极为亲密关系的人因病去世,令人诧异的是,从日记中看来,他的反应却甚是不合情理。这个人便是陈氏妾。

咸丰十一年十月,五十一岁的曾氏在安庆两江总督衙门迎娶比他小二十九岁的陈氏妾。同治元年四月二十九日,陈氏妾病逝。此女跟曾氏生活了十九个月。这段时期,欧阳夫人与子女均在湖南老家,曾氏的日常生活皆由陈氏妾照料。按常态,曾氏对陈氏妾应有感情。但日记的记录,却不是这回事。陈氏妾病危时,其母痛哭,曾氏未哭。陈氏妾去世后,其遗体料理,均是她的母亲与兄嫂为之,曾氏未参与。从陈氏妾死的那天到出殡的三天里,曾氏照往常一样地办公、写信、读书、下棋。

是曾氏很厌恶陈氏妾吗?他的日记说,陈氏妾“谨守规矩,不苟言笑”,看来又不是这样。那么,如此的不合常情常理,其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原因呢?这是一个颇为值得关注的细节。它似乎不是一个“感情”二字便可以概括得了的。笔者曾经为此在小说《曾国藩》中演绎了一番情节,有兴趣的读者不妨去读一读。

 

教九弟读书

□原文

早起,写郭、胡、砚珊小条三行,饭后写完。走岱云处议事。岱云拟欲送家眷南旋,昨日邀余走伊家商量,余谓此事非他人所能参谋。岱云意犹豫不决,留我吃饭。饭后,余少青在岱云处长谈,又同走郑小山前辈处。因小山夫人言将来我家,故去走邀。

夜归,与九弟言读书事。九弟悔从前读得不好,若再不认真教他,愈不能有成矣。余体虽虚弱,此后自己工夫尚可抛弃,万不可不教弟读书也。(道光二十一年十二月十四日)

□评点

道光二十年腊月下旬,曾氏夫人欧阳氏携刚满周岁的儿子纪泽来到北京,同来京师的还有曾氏父亲麟书及九弟国荃。一家人住进刚裱好的棉花六条胡同。进京近一年的曾氏,算是在京城安了家。曾氏父亲在北京住了三个多月,于道光二十一年闰三月中旬离京回湘,老九则留了下来。

老九比大哥小十三岁,此时才十八岁,留在北京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有一个好的环境:在大哥指点下把书读好,多认识些层次高的人,在京师多见点世面。在道光二十一年的日记中,我们常看到曾氏“为九弟点生书”、“为九弟点书”的记载。看起来是兄在尽职教、弟在认真读,一派兄友弟恭的和睦气象。其实,事情并不如此简单。兹抄录道光二十一年十月十九日曾氏给父母信中的一段话:“九弟体好如常,但不读书。前八月下旬迫切思归,男再四劝慰,询其何故。九弟终不明言,惟不读书,不肯在上房共饭。男因就弟房二人同食,男妇独在上房饭。九月一月皆如此。弟待男恭敬如常,待男妇和易如常,但不解其思归之故。男告弟云:凡兄弟有不是处,必须明言,万不可蓄疑于心。如我有不是,弟当明争婉讽。我若不听,弟当写信禀告堂上。今欲一人独归,浪用途费,错过光阴,道路艰险,尔又年少无知,祖父母、父母闻之,必且食不甘味寝不安枕,我又怎能放心?是万万不可也等语。又写书一封,详言不可归之故,共二千余字。又作诗一首示弟。弟微有悔意,而尚不读书。十月初九,男及弟等恭庆寿辰。十一日男三十初度,弟具酒食肃衣冠,为男祝贺。嗣是复在上房四人共饭,和好无猜。”

从这封信里可以看出来,老九在北京时不好读书,执意要回家,虽有一个月的时间不愿意与嫂子、侄儿在一起吃饭。不想读书、想家,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说都好理解;长达一个月里不与嫂子同桌吃饭,这里透露的是另一番信息,即小叔子对嫂子有意见。小叔子长住哥哥家,叔嫂之间本不易相处。老九是个性格倔强的人,欧阳氏要与这种性格的小叔子相处得好,的确很难。曾氏“与九弟言读书事”的日记,就写在这样的背景下。

面对着已有悔意的弟弟,做哥哥的决心不顾身体的虚弱,宁愿抛弃自己的工夫,也要好好教弟弟读书。但老九仍未在京师长期待下去。第二年七月,终于离开北京城回家。三年后,大哥还专门做了四首七律送给九弟,称赞老九“屈指老沅真白眉”,又回忆弟弟当年在京的学习生活:“违离予季今三载,辛苦学诗绝可怜。王粲辞家遘多患,陆云入洛正华年。”不管怎样,一年半的京城生活,对正处在人生观形成之重要时期的未来吉字营统帅来说,一定是一段难忘而有益的岁月。

 

■欧阳夫人家世

□原文

早起,心多游思。因算去年共用银数,抛却一早,可惜。读史十叶,与内人围棋一局,连会客三次。晚饭后,静坐,不得力。写信请树堂来寓,畅谈至五更。本日会客时,有一语极失检,由“忿”字伏根甚深,故有触即发耳。树堂至情动人,惜不得使舍弟见之兴感,又惜不得使霞仙见之也。说到家庭,诚有味乎!言之深夜,留树堂下榻。(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初二日)

□评点

今天是大年初二。昨天曾氏出门拜了大半天的年,很疲倦,今天遂在家中未出门。我们且看年初二的曾氏是如何过的。

一早起,算去年的开支,用了整整一个早上。接下来,读十四页史书,与夫人下了一盘围棋,接待前来拜年的三起客人。吃过晚饭后,静坐,但功效不大。写信邀请同乡好友冯卓槐(字树堂)来家,畅谈至五更天,后留冯在家里睡。曾氏感叹,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可惜老九与刘蓉(字霞仙)没有与他见上面。曾氏又想起与客人谈话时有一语很不检点,实在是自己“忿恨”之心太深的缘故。

这一则短短的文字,可以让我们看到曾氏的性格与为人上的某些方面:一是精细,在银钱事上不马虎;二是喜欢朋友,喜欢与朋友聊天;三是反思自我已成习惯。

日记中说到“与内人围棋一局”。与夫人下棋这样的事,曾氏在之前之后的日记中几乎未再提过。笔者想,曾氏绝对不会只与夫人下过这一局棋,而不过是不在日记中记载罢了。趁着这次难得的提到“内人”,我们就来简单地说说其内人的家世。

曾氏夫人复姓欧阳,衡阳人,其父欧阳凝祉(又名沧溟,字福田)与曾氏父亲曾麟书为好朋友,两家的联姻当源于此。欧阳家是一个很特殊的家庭,其特殊之处在于一门三寡。欧阳凝祉的曾祖壮年去世,后一年其祖又离世。曾祖母与祖母两代寡妇抚养凝祉的父亲惟本。不料凝祉三岁时,父亲又弃世。小小的凝祉,是在三代寡妇的抚育下长大的。三代寡妇以节孝闻名远近,同心合力支撑家业,欧阳家又慢慢兴旺起来。曾祖去世时,家中每年只有二十石谷的收入,到曾祖母晚年,家中竟然每年可收一千石谷。而且,三代寡妇均高寿:曾祖母享寿九十,祖母高龄九十六,母亲也活到八十三。欧阳凝祉在“节孝之门”的家风熏陶下,品行端方,力学成材,一生以教书为业,适馆课徒四十年,主讲莲湖书院十年,直到七十岁时才放下教鞭。

欧阳凝祉二十岁时与邱氏结褵,共育有二子二女。同治六年,两老结婚六十年,时夫妇均为八十岁,远远近近的人都来祝贺这人世间难得的花烛重圆之喜。经历了百年磨难的欧阳家,终于赢来家道的中兴与社会的敬重。

欧阳夫人是家中的老二,上有一个兄长,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道光十三年曾氏考中秀才。这年冬天,十八岁的欧阳氏进了门。欧阳夫人初通文墨,能执笔写信,也还能陪丈夫下围棋,这应该归功于欧阳家族耕读家风的影响。欧阳夫人为曾氏生下三子六女,其中长子与五女夭折,活下来的有七个孩子。欧阳氏在同治十三年即丈夫去世两年后病逝,夫妇合葬于今湖南长沙市郊平塘。

 

■治家贵严

□原文

读《司马迁传》,阅《朱慎甫文集》。夜温《天人策》。在坐,曲肱枕息片刻。早,刑部直日。入内,旋至刑部,巳正归。听儿讲《鉴》三叶:王忠嗣为朔方节度兼河东,与张仁愿并称。会客四次。夜,黄茀卿来谈。

治家贵严,严父常多孝子,不严则子弟之习气日就佚惰,而流弊不可胜言矣。故《易》曰:“威如吉,欲严而有威,必本于庄敬,不苟言,不苟笑。”故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咸丰元年七月二十二日)

□评点

中国传统的治家观念,其主流方面是主张严的,故有严父慈母之说。代表主流意识的父亲,通常以严肃、严格的形象出现,慈祥、慈爱的角色则由非主流的母亲去扮演。“棍棒之下出好人”的观念,为多数人所信奉。但也有不少家庭不严,如富贵之家,如独子之家,如老年得子之家。这些家庭的孩子从小在富裕娇惯的环境中长大,上进心缺乏,不能吃苦耐劳,又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没有敬畏之念,故而难以成器,有的甚至不能成人。

此时的曾氏,已是朝廷二品大员,毫无疑问,他的家庭是富贵之家。曾氏深惧其家人染上京师纨绔子弟的陋习,对从严治家看得很重。

纵观曾氏的治家,尽管他对子弟的学业也要求严格,他也希望子弟能科举顺利,沿着这条正途晋身入仕,这从他为后辈的乳名分别以甲、科、鼎、盛为冠即可看出,但我们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曾氏对子弟的要求,更严格的方面是他们的做人,即良好的道德和品性的灌输与培植。作为富贵之家的家长,曾氏为子弟的成才成器所借助的主要手段便是打掉他们的依恃。

官家子弟最大的本钱就是“依恃”二字,一依恃钱财,二依恃权势。曾氏要求家中保持寒士家风:“吾家现虽鼎盛,不可忘寒士家风味,子弟力戒傲惰。戒傲以不大声骂仆从为首,戒惰以不晏起为首。吾则不忘蒋市街卖菜篮情景,弟则不忘竹山坳拖碑车风景。昔日苦况,安知异日不再尝之?自知谨慎矣。”曾氏要求家人“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余蒙先人余荫忝居高位,与诸弟及子侄谆谆慎守者但有二语,曰‘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而已。福不多享,故总以俭字为主,少用仆婢,少花银钱,自然惜福矣;势不多使,则少管闲事,少断是非,无感者亦无怕者,自然悠长矣。”曾氏要求家人不能打他的旗号:“船上有大帅字旗,余未在船,不可误挂。经过府县名城,可避者略为避开,不可惊动官长,烦人应酬也。”

去掉依恃,严于德性。这应该是曾氏治家的要诀。

 


■为儿子订婚庚

□原文

早,办理文件。饭后与客叙谈。写对联十付。小睡片时。希庵自蕲水来会。唐义渠自张家塝来见。

未刻办订庚事,以第四女许郭云仙之子。男庚,己酉正月初四申时。女庚,丙午九月十八未时。此女曾奉先大夫命,出继与季洪弟为女,故拜帖用两分:一用本生父母名,一用继父名。郭家亦以两帖来也。又为长子纪泽聘刘霞仙之女为室。男庚,己亥十一月初二日寅时。女庚,辛丑正月初九戌时。郭家姻事请李希庵、孙筱石为媒。刘家姻事请彭雪琴、唐义渠为媒。申正,请客二席,四媒人之外,有莲舫、王孝凤、张廉卿、王槐轩、李察庵、曾玉樵诸公在座。傍夕写扁一幅。与希庵谈营中事。(咸丰八年七月初六日)

□评点

咸丰八年六月初,正在家乡为父亲守丧的曾氏接到朝廷命他复出办理浙江军务的命令。曾氏接旨后便启行。他取道水路,由长沙到武昌,然后沿长江东下。七月五日,船到湖北南溪。在这里,曾氏为他的两个儿女办理订庚事。订庚,即男女两家互送庚书。庚书上写明出生的年、月、日、时辰,这就意味着订婚了。这次是为四女及长子订婚。

曾氏第四女名纪纯,出生于道光二十六年九月十八日,此时虚岁十三岁,未来的丈夫是郭嵩焘的长子刚基。刚基生于道光二十九年正月初四,此时虚岁十岁。郭嵩焘身为翰林,又是曾氏至交好友,郭刚基聪明好学,这本是一桩好婚姻。可惜,郭刚基短命。结婚后只有四年,郭刚基便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一岁,留下纪纯在忧郁中独自抚养二子,光绪七年去世,也只有三十五岁。

曾纪泽已是再婚了。咸丰六年,纪泽与贺长龄之女结婚,第二年贺氏难产去世。这次订的是刘蓉之女。纪泽虽是二婚,但也只有二十岁。刘氏十八岁。无论家世人品,还是年龄,二人都是相般配的。应该说,纪泽的这次婚姻是幸福的。刘氏先后育有三子二女,其子广銮承袭一等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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