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疼痛丨我为什么要写《高中的疼痛》(代序)

2016-08-01 11:33:11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责编:吴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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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写《高中的疼痛》(代序)

文丨吴昕孺

 

我出生于一个乡下的教师家庭。我的妈妈是小学教师,父亲是中学教师。我这辈子最为骄傲的事情就是有一个这样的“家”——它既在乡下,又与知识沾上了边。

在乡下让我的童年充满了泥土气息,飘溢着果树的清芬和溪流的欢唱;与知识沾边让我比其他乡下孩子更懂事些,更懂得想象和向往。这两者决定了我能用乡村的品质营造生活,也能用审美的眼光看待乡村。

我一直认为,出生在乡下的教师家庭的孩子成才率是最高的。当然,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调查,只是凭感觉。

我在学校是好学生,好得不得了,年年拿三好,还跑到市里、省里拿过奖状。从小学到高中,我一共读过五所学校,都是大红人,老师最喜欢,同学最羡慕,父母最放心。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对上课并没有感受到发自内心的乐趣。我曾经不止一次跟朋友们说过,我是死读书的典型,是“背”坛高手。因为,乡下的孩子只有一条出路:考大学。如果说我“刻苦学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爱我的父母,我要为他们挣脸、争光。

在我的读书生涯中,我见到过许多像王子凡这样的人物。他们朴质、聪明,但不是乖孩子、好学生。他们人性中单纯、善良、闪光的一些东西往往被油腔滑调、玩世不恭所掩盖。老实说,我很佩服他们,很喜欢他们,他们聪明的时候让你感到望尘莫及,他们义气的时候让你觉得匪夷所思。他们是一群“璞”,没人去雕琢他们;或者说,没人用一种好的方法去雕琢他们,他们身上最珍贵的属于“玉”的那一部分不是被遗弃,就是被敲碎了。他们总是被视为班上的钉子、学校的害群之马。中国现行教育“优胜劣汰”的制度,总是过早地把他们划到“劣”那一块,从而轻易地将他们淘汰出局。

好多孩子,他们其实是很优秀的,他们有做大事的能力。但是,他们没有机会。

你可以说他们是性格悲剧,也可以说他们不走运气。可是,对于教育而言,这完全是推卸责任的说法。教育应该尽可能挖掘孩子们性格中向善向上的部分,而不是先揪住他的“不良习气”将他一开了事;教育应该尽可能向孩子们展示命运中幸运、快乐的一面,而不是在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让他们体会到残酷和不公正。

我深深地为这些孩子们惋惜。

我甚至曾经不无偏颇地想过,中国教育一层层地把那些富有阳刚之气的学生筛掉,留下来的是越来越听话、越来越文弱、越来越谦虚的乖孩子,这对整个中国国民的气质会不会有影响呢?鲁迅的名篇《闰土》讲述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年如何变成一个呆滞木讷的农民,那是环境的缘故。教育是人的成长环境中至为关键的要素。我敢说,“闰土”在当代社会同样存在,而且不少见。这是我们教育的悲哀。前不久,我的老乡资中筠教授说:“中国教育不改变,人种都会退化。”昕孺深以为然。

一直以来,就想写这么一个“王子凡”的故事。一直认为自己的才力不够,怕写不好,反复压制自己的创作冲动。直到终于压制不住了,就写了出来。写得不到位的地方,请读者们批评。

感谢每一本读到此书的读者。

感谢每一位关心青少年、热爱青少年的教育工作者。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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