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 第十五章 复述和总结

当我们能够确定同一物种的一切个体以及大多数属的一切近缘物种，都曾在一个不很遥远的时期内从一个祖先传下来，而且从某一个发源地迁移出来的时候;当我们更好地了解许多迁移的途径的时候，而且根据地质学目前所暴露的以及将来继续暴露的以前的气候变化和地平面变化，我们必将能够令人高兴地找出全世界生物从前的迁移情况。即在今日，通过比较一个大陆相对两边海洋的生物的差异，以及该大陆上各种生物与它们明显的移入途径有关的性质，也多少有助于说明古代地理状况。?

地质学这门高尚的科学，由于地质记录极端不全而损失了光彩。埋藏有遗骸的地壳不应被看作是一个很充实的博物馆，而仅仅是一个在偶然的时间和稀疏的空间所得的贫乏的收藏而已。应当把每一大的含有化石的堆积地层看作是需要依靠难得的有利环境的存在;应当把连续时期之间的空白间隔看作是极长期的。通过比较前后的生物，我们将能多少可靠地估计这些间隔的持续时间。当我们试图根据一般的生物演替，把两个并不含有许多相同物种的地层严格的划为同一时期时，必须慎重。因为物种的产生与灭绝是由于作用缓慢的并至今仍然存在的原因，而不是由于奇迹般的创造行为;因为生物变化的一切原因中，最重要的是与改变了的或者突然改变了的物理条件无关;而是生物与生物间的相互关系——一种生物的改进会引起别种生物的改进或灭亡;所以，连续地层的化石中的生物变化量，或许能用作测定相对的但不是实际的时间过程的一个标准。虽然如此，许多物种保持在一集体之内时可以历久不变，而在同时期内，其中若干物种可以因迁入新地并和外地的同栖者进行竞争而发生变化。因此我们不必过高地估计生物变化作为时间标准的精确度。?

我看到了将来更为重要的广阔的研究领域。心理学将稳固地建立在斯宾塞先生已充分奠定的基础上，即每一智力和智能必由梯级途径获得。人类的起源和历史也将由此得到许多启示。?

最卓越的作者们似乎完全满足于每一物种曾被独立创造的观点。我却认为，与我们所知道的“造物主”在物质上打下烙印的法则更为符合的，乃是世界上过去和现在生物的产生与灭绝实基于第二性的原因，同决定个体之生与死的原因一样。当我把一切生物不看作是特别创造物，而看作是远在寒武纪最早地层沉积以前就生活着的某些少数生物的直系后代时，我觉得它们是变得高贵了。根据过去的经验来判断，我们可以稳妥地推论，没有一个现存的物种会把它的未改变的外貌传到富有变化的未来，而且现存的物种中很少会把任何类的后代传到极遥远的未来。因为从一切生物分成类别的方式看来，每一属中的大多数物种以及许多属中的一切物种都不曾留下后代，而是已经完全灭绝了。展望将来，我们可以预言，在每一纲内属于较大的优势类群的那些普通的、分布广的物种，将最后得到胜利并产生新的优势物种。既然一切生存着的生物类型都是远在寒武纪以前生存过的生物类型的直系后代，我们便可确信，通常的世代演替从没有一次中断过，没有任何激变曾使整个世界变成荒芜。因此，我们可以多少有把握地展望一个久远的、安全的未来。而且自然选择只是根据并且为了每个生物的利益而工作，所以一切肉体上和精神上的禀赋都将继续进步以趋于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