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说咱家乡好】家乡的水

2015-04-14 08:57:04 [来源:湖南日报] [作者:谭仲池] [责编: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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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说咱家乡好】"细时候"的汨罗江

三月的雨,飘着缠绵绵的乡愁,编织着湿漉漉的乡思。

走在家乡林间弯曲的小路上,我伸手去搂天空飘下的雨珠,滋润自己已苍老的容颜;去寻觅少年时跟母亲一起去山冲挑水的记忆和沉甸甸的乡梦。

对于家乡水的那份感情,我是格外地浓厚、纯净、悠长。那时,家里很少有开水喝,渴了,就用竹筒在水缸里舀水喝。如果在外面,便跑到小溪边,用双手捧起一掬清水喝得美滋滋的。

那些日子,我常常坐在河边读书、凝望,想象着山外世界的绚丽与神奇。有一首唐朝诗人刘眘虚写的山水诗《阙题》,幼时父亲不知要我背了多少次,他说:“这就是家乡的影子,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

道由白云尽,音与青溪长。

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闭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

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当时,我真的不懂诗中蕴含的意趣、美感、韵味,更不明白“家乡的影子”是什么。现在人近黄昏,回到家乡,看到小溪上的石桥变成了宽阔的水泥桥,山边的土屋变成了红砖楼房,泥泞的乡道变成了柏油公路,自己曾经和乡亲一道修筑的库容达2.1亿立方米的株树桥水库,变成了一条碧波荡漾的百里水廊,氤氲着万千绿意,生发着无尽的生机,就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了。现在重温这首诗,我觉得它是家乡风情最真切的写照。

乡亲告诉我,现在株树桥库区成了浏阳声名远播的绿色生态风景区。劳作生息在这里的乡亲,住上了红砖楼房,屋前屋后,山峦河边,栽种了美丽的树木花木、香甜可口的水果,年年岁岁,飘溢着丰收的稻香、乡亲的欢笑、老酒的醇美。

尤其让我惊叹的是,就在这条百里水廊的两岸,仅3万人口的高坪镇现健在的90岁以上高龄的老人就达91人,还有5个百岁老人。其中我老家对面田丰组的李光复老人已逾108岁。真没想到这样高龄的老人竟这样耳聪目明、口齿清楚。当他的孙子说到我的名字时,老人就立即说出了我父亲的名字和我老家的方位。我陪老人坐了许久,心里汹涌着无法言表的敬慕之情。

我细细地想,是什么神力,让老人活得这样健康、自在、心安。我抬头看身边的乡亲们,他们愉快地笑着,呼吸着山乡新鲜的空气,天空澄净无尘,田间地边绿色溶溶。我明白了,这就是一种巨大的幸福。这个被授予“长寿之镇”美称的家乡小村,也许才真正蕴含着全面小康社会所应有的幸福指数。

此刻,春节前我和省文联的书法家一起去农村送春联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当我刚写毕一副自撰联“大美乡村春入画,小康人家福临门”时,几个农民兄弟抢着要:“辛苦你多写几副!”

故乡的水,也如故乡的月,永远是我生命的乳汁,不老的依恋,岁月的霓虹;永远是我心中的灯光,精神的明辉,无尽的牵挂……

(谭仲池,浏阳人,湖南省政协原副主席,现为湖南省文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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