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梦孙:用自己身体做实验的传奇院士

2014-10-03 18:02:41 [责编:夏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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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聂雄 王楠 摄像:李鹏 唐凯

  在空军航空医学研究所,有一位传奇院士俞梦孙,在20世纪六十年代,他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用自己的身体进行飞行员逃生弹射装置试验的科学家,进入21世纪,他再次用自己的身体验证高原航卫保障方案,解决了一系列的世界性难题。今天,78岁高龄的俞梦孙,仍然忠诚坚守在科研试验的最前沿。

  战机呼啸,中弹,跳伞逃生……

  当空中出现险情,零高度弹射装置能保证飞行员瞬间离开战机跳伞逃生。然而四十多年前,由于装备技术落后,我国空军飞行员遇险逃生的成功率并不理想。1968年,俞梦孙所在的空军某研究所接受了一项代号为“六”的秘密任务——研制某型战机火箭弹射装置。经过三年试验,俞梦孙小组不仅获得了我国第一条火箭弹射曲线,还研制出“人体脊柱力学电子模拟装置”。

  俞梦孙:这个理论究竟行不行,先在人身上(试验),我必须先来。

  王敬贤(84岁)时任六号任务第三小组组长:上人,谁敢轻易上人?害怕,火箭出来了整百把十米高,这玩意儿谁受得了。

  如果火箭推力超过人体极限,轻则使人瘫痪,重则丧命。但是,理论不与实践结合,再高明的理论也只能停留在纸上。1971年5月,学术带头人俞梦孙自告奋勇,成了逃生弹射装置试验的第一人。

  火箭弹射……

  这次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数据,加速了中国火箭弹射座椅的成功研发。俞老说,即使当时饱受不公正待遇,但他要用行动来证明一个知识分子的赤胆忠诚。

  俞梦孙:我就在想,最好今后有一个机会,很危险的机会,你们都不敢去,我去,还是想证明我是对党忠诚的,对国家、对民族是忠诚的。

  旧上海资料

  1936年,俞梦孙出生于上海一个银行职员家庭。1949年5月,人民解放军解放上海,13岁的俞梦孙在大街上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解放军战士齐刷刷睡在露天街上,宁愿挨冻也不扰民。从此,俞梦孙萌生了从军报国的梦想。1951年,身高刚刚达标的俞梦孙考入空军华东中级医校。

  特别想到军队里头去,做什么都行,只要是去参加抗美援朝那个事情都行。

  等到毕业时,抗美援朝战争已经结束,俞梦孙上前线的梦想落空了,但他投身航空卫勤保障战场,同样取得了辉煌战果: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研发第一台航空生理遥测装置、第一台I型火箭弹射救生装置,在国际上率先提出“群浮地生物电测量技术”概念。1978年,俞梦孙作为军队科技界代表出席了全国科学大会,他所在团队获得科学大会奖。

  俞梦孙的儿子 俞海:我小时候很少看见我爸,一般都是我睡觉的时候看见我爸,早上的时候我起来他早就走了,那会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呢,反正一直都很忙。

  在俞梦孙家里,沙发前的茶几更像一张书桌,除了整整齐齐的书籍和三四十年前一丝不苟的科研笔记,其它东西随意摆放,更随意的是这种一碗稀饭加两片酱豆腐的晚餐。

  夫人在就做点菜,她不在就吃这个,或者去食堂吃碗面。

  她,是俞老的妻子杨雪琴,空军总医院的皮肤科专家,72岁依然坚守在门诊与科研一线。

  杨雪琴:下棋时最近两年为了动动脑子……(抢棋子)

  雪域高原,战机翱翔

  帮助高原驻训人员克服高原反应,是俞梦孙挑战的又一个世界级难题。2013年初,77岁高龄的俞梦孙再次来到雪域高原,向一线飞行员讲授呼吸调节技巧。

  俞梦孙:呼的时候叫它气里面有点压力,压力相当于气压提高了嘛,这个可以解决不少问题……

  八年前,俞梦孙的团队接到攻克高原航卫保障难题的任务,古稀之年的俞梦孙不顾劝阻,执意亲自上高原。

  俞梦孙的妻子 杨雪琴 他愿意去,你拉得住吗,我不让去他不得跟我翻脸,到那儿他也不开心。

  歌声:白云飘不过你呀,甘巴拉……。

  在世界海拔最高的人控雷达站——“甘巴拉英雄雷达站”,每上一级台阶,相当于平地负重60公斤前进,年近八旬的俞梦孙硬是一步一步登上了海拔5374米的最高哨岗。六年来,他先后十二次上高原做试验,在自己突发感冒高烧的情况下,拒绝采取医疗措施。

  空军航空医学研究所所长罗永昌:当时我跟谢政委就决定要将他送到西藏拉萨总院,但是院士坚决不同意,他说我先进行这样一种,通过我自己的身体,来验证一下这个实验方法可不可行,实际上是用他自己的身体来进行高原实验。

  正是这些用生命换来的第一手数据,使俞梦孙团队构建了世界上首个入高原初期人体适应低氧环境动力学模型,研制出能模拟高原低氧环境的常压低氧舱,把飞行员高原驻训7天适应期减少到零。

  如今,俞梦孙又投身“健康系统工程”,将用科技的力量,通过人体自组织能力来增进健康,解决困扰人类的多种“慢性病”和“亚健康”问题。

  年近八十的俞梦孙,走起路来依旧一阵风,他说,再过两年,自己才是一名真正的“80后”,每一天,他都因为做着有益祖国的事情而充实,只有充实的人生,才充满了魅力和快乐。

  我感觉到,真正懂得科研,我是70岁以后才慢慢懂的。在以前,我感觉只是做了,并不是很懂。所以,我觉得我的很多工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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